马上的蓝衣钩子兵喊道:“张四爷一向赏罚分明,说话算数!你们尽管没抓到张四爷要的人,但也有些功劳,这就是赏你们的!”说着将一个钱袋丢到郑大川面前。
郑大川顿时眉开眼笑,赶紧捡起来,掂了掂分量,听响声似乎都是金条,更是乐得心里开了花,大声回道:“我们一定记得张四爷的好!张四爷有什么吩咐,我们一定玩了命地去做!在所不辞!在所不辞!”
钩子兵叫道:“张四爷还有个吩咐让我捎给你们,你们听好了!”
郑大川笑逐颜开:“兄弟请讲!”
钩子兵叫道:“张四爷说了,你们这一干人,包括你郑大川,从今以后不得在东北地界上混!若再看见你们在东北,见一个杀一个!”
郑大川听了,嘴巴都合不拢,脸上本还摆着笑意,顿时变成了一张苦瓜脸,愁道:“大兄弟,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钩子兵冷哼两声,骂道:“你们记住就好!”说着一拉缰绳,追着张四爷的队伍向南奔去。
郑大川提着钱袋,呆若木鸡。赵烟枪也愁眉苦脸地挤过来,问道:“郑老大,那咱们怎么办啊,分了钱散伙?”
郑大川狠狠咽了几口口水,突然狠狠地喊道:“妈的,不在东北混就不在东北混!兄弟们,我们也入关,到中原一带的山沟子里当山大王去!愿意跟着我的,咱还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愿意去的,老子给安家活命的钱!”
众人都愣了愣,无人说话。六行道捂着眼睛,站到郑大川身边,说道:“郑老大,我跟你去!早就想当土匪,大口喝酒吃肉了!”
赵烟枪略一思量,也叫道:“我也去!东北这地界,早他妈的过腻味了。郑老大,刚才我对你说了狠话,就当我放了个臭屁吧,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两个人都表了态,其他人也就哄然一下统统应了,挥拳大叫:“当土匪!当土匪!喝酒吃肉!喝酒吃肉!”人人脸上豪气顿生,都想早日大显身手一番。
郑大川叫道:“好!各位兄弟,咱们这就走啊!中原大把的漂亮姑娘,都等着咱们来玩;遍地的金银财宝,都等着咱们去抢。奶奶的,老子郑大川,在东北当孙子也当腻了!老子就不信活不出个人样来!”
众人大喊大叫,欢欣鼓舞。十余人跟着郑大川走出落马客栈,也向着南方行去。张四爷逼着郑大川离开东北,去当了土匪,反而阴差阳错成就了郑大川日后的一世威名。
这世间芸芸众生的命运,真是瞬息万变,难以预料,往往一念之差便乾坤变化斗转星移,回头看看过去,让人不胜唏嘘,或后悔当初本该如何,或欣慰幸亏以前决定正确。可对于自己未来的命运,谁又猜得出、摸得准呢?以至于大多数人对未来都是茫然不知所措,随波逐流,而仍有极少的人,却清楚地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正如现在的——火小邪。
火小邪他们纵马狂奔,片刻不停地向南跑了十余里路,直到一片开阔地才停了下来。
严景天从马上跳下,俯身在地,听了听动静,说道:“张四他们大批人马来了。”
严守震叫道:“奶奶的,来得好啊!严堂主,咱们躲了一路了,就别躲了,都要憋屈死了。”
严景天目光犀利,看着远方说道:“我正有此意!”
严守震一愣,惊道:“严堂主,你回心转意了?”
严守仁有点紧张地说道:“可是火王吩咐过……”
严景天一抬手,打断严守仁的话,说道:“不用说了,我知道!尽管火王再三吩咐,让我们快去快回,一路上不要张扬,也决不能和张四这样的人冲突,但落马客栈我们输得极惨,要不是水妖儿和火小邪,没准已被张四生擒。这样被他们穷追不舍下去,反而误事,传出去还折了我火家的威名。哼哼,久闻张四的钩子阵、豹子犬厉害,我倒想会一会他们,分个高下,让张四也弄清楚,天下的贼不是他想抓就抓的!”
严守震高呼:“听严堂主的!”摩拳擦掌,兴奋异常。
严守仁和严守义也都连连点头应了。
水妖儿和火小邪下了马。水妖儿听严景天决定和张四一较高下,也是兴高采烈。而火小邪却低着头,显得心事重重。
严景天并未在意大家的表情,说道:“好!这件事情,一切责任都由我承担,大家放手去干!摆火锥阵,等张四他们过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让他们好好见识下火家贼术的厉害!”
严守震他们齐齐叫了声好,散开来勘察地形。
严景天转头对水妖儿和火小邪说道:“这次多谢你们两位了!水妖儿、火小邪,我们在此地和张四较量,必然会十分险恶,你们不便在此逗留,就先走一步吧。南边再行百里,应该是凉河镇,你们可以在镇中等我们回来。如果情况有什么不对,就请直奔山西,我们收拾掉张四,有缘时必会再见。”
水妖儿一吐舌,笑道:“严大哥是担心我们和你们在一起,会给你们添麻烦呢!”
严景天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张四太过嚣张,我收拾一下他,你们先走,这样比较好,嗯,该怎么说这话……”严景天对付水妖儿这种贫嘴丫头,最是嘴笨。
水妖儿笑道:“好啦,知道严大哥是为我们好。不过呢,我觉得张四肯定不是严大哥你们的对手,我就留在这儿看看好戏吧。毕竟偷张四东西的是我,张四要抓的也是我,我就这么走了,太不仗义了。”水妖儿看了眼火小邪,“猴子,你说对不对?咱们也留在这里吧。”
火小邪面色沉重,听了水妖儿的问话,猛然抬头说道:“水妖儿,严大哥,我……我想走……”
水妖儿本来一脸笑意,听火小邪这么一说,顿时唰地变了脸色,冷冷说道:“火小邪,你害怕了?你就这点出息?怕严大哥他们不是张四的对手?”
火小邪连连摆手,说道:“我不是怕什么,我是想到我那几个还关在奉天城里的小兄弟,他们生死未卜,我想回去救他们出来……”
严景天刚听到火小邪说想走的话,本来是吃惊不小,但听火小邪说完,却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火小邪,你果然是个汉子,够义气!我严景天欠你一份恩情。”
水妖儿面若寒霜地凑到火小邪耳边,低低说道:“火小邪,你这个呆子,跟我们在一起,有什么本事学不到,什么世面见不到?你可要想清楚了。”
火小邪仍然说道:“我不能跟你们走,我要回奉天救我的兄弟。我已经决定了!”
水妖儿骂道:“你这个笨蛋,我看你一辈子就只能做‘下五铃’的小贼!滚,滚吧!送上你一条命,救你的那几个兄弟去吧。”
火小邪侧脸平静地看着水妖儿,说道:“不是你的手段,我也不会亲手害死老关枪兄弟。但你毕竟救过我一命,多谢了!”水妖儿略略一愣,随即冷哼一声,扭头走到一边,再不愿搭理火小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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