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田中将嚓一声抽出军刀,架在这个老兵的脖子上,骂道:“八格!你这个懦夫!你要么跑过去,要么我一刀砍死你!”
这个老兵哀求道:“依田大人,我宁肯被你一刀砍死,我也没有勇气跑过眼前的地狱!依田大人,请你杀了我吧。”
依田中将大怒,挥刀就要劈下,可就当他举起刀要劈下的时候,却猛然看到无数个灰色的影子从各个角落中冒起,嗖的一晃,就都如同烟雾一样消失了。
依田中将暗哼一声:“伊润大人。”手中刀缓了一缓,没有劈下去。
可是扑通一声,依田中将脚下跪着的老兵却笔直地栽倒在地,脑袋正砸在依田中将脚上。依田中将惊的一退,方看到这个老兵眼珠子已经翻白,死翘翘了。
依田中将猛一转头,却看到另外一个老兵已经跳入刀海,动作的灵敏程度,让人咋舌,哪有一点老态。这个不知名的老兵,借着滚滚而来的刀浪掩护,眨眼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依田中将将军刀收回刀鞘,啪的立正,说道:“伊润大人!我知道你一直在我们身旁!我愿意随时为您付出我的生命!”依田中将这样说完,一转身,大叫一声,也冲进了刀海,奋力向中央跑去。
依田中将避过头两道刀浪,眼看着第三道刀浪闪着银光,带着血沫从近在咫尺之处掠过,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侧头一看,正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有一道刀浪向自己滚来。
依田中将算得上是个硬茬,低号一声,向前跑了几步,那道刀浪带着一股子腥气,从依田中将背后滚过,寒风咧咧,卷的依田中将衣衫乱摆。
依田中将心里清楚,这片刀海钩子兵通过时看着轻松自在,仅从外围看,通过也不复杂,好像只要意志坚定,就能安然抵达。实际上踏入刀海,一排排的一个人高的利刀在眼前、身侧、背后滚过时,那种杀气腾腾的气势,足够让人肝胆俱裂,失去判断力。
依田中将越向前走越是心惊,他自诩勇猛刚强,不惧生死,但到了这种一眨眼就会死无全尸的地方,才明白自己的一条小命,若不是重兵保护,比蝼蚁还不如。他越这样想越是心慌,再跑两步,脚下一个不稳,咣地摔倒在地。
依田中将死命爬起,连滚带爬再向前跑,腿却软了,咣地又摔了一跤。这一跤摔的时候太糟,地面微微振动,一道刀浪正飞也似的向依田中将滚来。
依田中将暗吼一声:“完了!”进退不得,干脆张大了嘴巴,等着送死。
突然有一条人影斜刺里钻出,双手齐上,抓住了依田的肩头,力气巨大,直直把依田从地面上拽起,拖着依田紧跑了两步,刚刚好避过刀浪。
依田中将全身都是冷汗,一扭头看谁人相救。只见拽着依田中将的那人,就是刚刚跑入刀海的那个貌不惊人的日本老兵。这老兵不等依田说话,已经厉声骂道:“混账!这都躲不过吗?”
依田中将赶忙答道:“对不起!”
这老兵骂道:“你要是死了!太给日本军人丢脸了!”骂虽是骂,这老兵拽着依田,已经又向前行。
有老兵搀扶,依田中将很快镇定下来,跟着老兵脚下不停,嘴中还是谨慎地问道:“您是伊润大人的部下?”
老兵哼了声:“你们这些不入流的武士,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少废话!”
老兵拖着依田中将,避过十余道刀浪,奔到了安全地带,一把将依田中将推开。
宁神教授和十多个日本人赶忙上前,扶住了依田中将。
依田中将脸色苍白,长长的喘了几口气,才算完全平静下来。他顾不上和宁神教授他们说话,立即扭头寻找送他过来的老兵,谁知看了一圈,哪有这个人在!
依田中将推开众人,四处寻找,不住地叫道:“刚才扶着我过来的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宁神教授说道:“依田君,没有人扶你过来,是你自己过来的。”
依田中将一愣,叫道:“不可能!”
另几个日军组长也说道:“依田大人,真的是你一个人过来的。”
依田中将狠狠皱眉,他的身份地位告诉他,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反驳不休,继续寻找那个别人不曾看到的“不存在”的老兵了。
依田中将捏了捏额头,恢复了居高临下的军人气势,说道:“我知道了,所有人集合!”
日军主将安全抵达,谁也不会继续问依田中将刚才犯了什么毛病,几个组长忙碌起来,将残余的日本人聚拢。
宁神教授凑到依田中将身边,低声道:“依田君,看来伊润大人用忍者的幻术帮了你。你是不是看到了我们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人?”
依田中将冷冷哼道:“宁神教授,你弄错了,我是自己过来的!”
宁神教授呵呵笑了两声,扶了扶眼镜,低声道:“依田君,我对伊润大人麾下忍者军团的本事,比你了解的多了很多。你的嘴巴很严啊依田君,怪不得伊润大人钦点,要你当副指挥协助我。呵呵,不管怎样,你安全过来了就好。”
依田中将冷哼了几声,两人貌合神离,都不再说话。
张四爷、周先生和一众钩子兵,正围在火小邪下去的地方观察。这里明显可以看出,地面正正方方铁板一块,与其他地方大有不同,应该原来有一间铁屋子不翼而飞。
黑风独自在空地上方四处抓挠,不断闻嗅,嗓子里很不情愿地呜呜低鸣。黑风虽是难得一见的灵犬,它又怎么能想明白人心险恶?黑风只是纳闷,为何相伴三年多的两个主人火小邪、潘子总是躲在奇怪的地方,让它无法追赶。
张四爷、周先生默默看着,张四爷慢悠悠地说道:“不用三嚼子也能看出,这里消失了一间屋子,前面的人必然从这里通过什么法子下去了。”
周先生说道:“刚才我们用三爪钩连续重击,已经可以断定,这块硕大的铁板下面,乃是空的。只是怎么开启,毫无办法。”
张四爷点了点头,唤了声三嚼子,把黑风叫了回来。张四爷拍了拍黑风的脑袋,说道:“三嚼子,不用失望,你爹爹我会有办法下去的。嘿嘿!”
黑风如同人一样哀叹一声,靠在张四爷身旁守候,再不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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