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回事?”火小邪倒是吃了一惊,奉天城的荣行在东北三省都是有名的,窑姐做婊子的消失都不该荣行消失。
“本来我们这一带闹小偷闹得凶,您是奉天的,应该知道,可这一两个月,突然间见不到荣行的小偷了。只有些歪瓜劣枣、混吃等死、手脚不干净的流氓无赖还偷钱,但他们偷钱的本事,还不如去抢来的快呢。”
“荣行的小偷一个都没有了?”
“反正我天天在这里,没见到过。哎,这位爷,您是不是这个……”大茶壶手指伸出,摆出个手枪的手势。
“我不是,我最讨厌的就是警察。”火小邪摆了摆手。
“那您是做什么的?怎么关心这个?”
“我就是做贼的,当然要问问!”火小邪根本不吝说出这样的话。
“这位爷,您别开玩笑了,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果然大茶壶打死也不肯相信。
“大茶壶,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荣行这些黑道里的事情,我们这种做小买卖的老实人,想弄也弄不清楚啊,您说是不是?不过荣行不见了,这集市倒太平多了,真希望一直这样。”大茶壶说完,有客人进来喝茶,大茶壶赶忙吆喝着请人坐下,问道,“这位爷,还有事吗?”
火小邪摆了摆手,摸出一个大洋丢在桌上,说道:“这是茶钱,不用找了,赏你的。”
大茶壶眉开眼笑,连声称谢,点头哈腰地抓了钱,生怕火小邪反悔,一溜烟跑开了。
火小邪囫囵把茶喝了,抓了几把蚕豆揣进上衣口袋,也不愿在此久留,拿起背包,转身出店,就听到身后大茶壶呼唤亲爹一样送客:“大爷慢走!有空再来啊!”
火小邪游玩的兴致全无,一头雾水地走了半圈,暗想道:“不行,我先去耗子楼看看。”
这个耗子楼,其实就是齐建二的住所,是火小邪他们每天偷完东西,来这里报账、吃饭、睡觉的地方,在奉天城里,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贼窝。平日里再忙,也会留有两三个看门的。
耗子楼离南城集市并不很远,坐落于一片破破烂烂的巷子里,奉天黑道里俗称这条巷子为耗子巷,三教九流聚集在此,治安十分地混乱,不是帮派的黑道人物,没点胆量身手,大白天都不敢进耗子巷。
火小邪哪会怕这些,他从小就在耗子楼长大,加上现在身手不同以往,更是胆大。
火小邪一路疾行,已经来到耗子巷外,想也没想,迈步跨入,直往耗子楼奔去。真是奇怪,火小邪越走越觉得不对,这个时候,应该是三教九流吃饱了饭,在外面瞎逛胡扯、晒太阳的时候。可是一路走来,竟没有见到几个人,四下都静悄悄的,偶尔看到有人出现,远远一瞟见火小邪,立即钻入旁边的房屋,避而不见,好像颇为害怕火小邪似的。
火小邪更是好奇,脚步不停,在乱七八糟的巷子里穿行了一阵,已经到了耗子楼门外。
这个耗子楼,其实就是一个二层楼的小院,黑咕隆咚、破败不堪,一眼看去都不像有人居住。耗子楼的模样倒是老样子,只是火小邪一走近便觉得不对,怎么连路口望风的人都见不到了?
火小邪走到门前,正想敲门,却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火小邪眉头一皱,这样响动的折腾,不像是齐建二的做派。所以火小邪不再上前,而是绕了几步路,从另一侧的墙头翻入院内,偷偷摸摸地来到正屋窗下。
就听到里面有人乱翻的声音,一人狠狠骂道:“这帮贼孙子,把钱藏哪里去了!老子不信他们能把钱都带走!”
另一个也压低嗓门答道:“大哥!咱们要不算了,别和荣行的人沾上关系。”
“放屁!老子是光明正大抢他们的,又不是偷!”
火小邪一听声音,便知道了他们是谁。说话的两人,一个是铁拳帮的帮主李大麻子,另一个则是他的狗头军师候德彪。这个铁拳帮,说白了就是一帮子无赖,算不上地道的黑帮,只能干些寻衅滋事、敲诈勒索的事情,换在平时,铁拳帮见到荣行的人,大多是绕着走,不愿与荣行冲突。荣行在奉天势力很大,帮众就有几百号人,别说是不入流的铁拳帮,正宗的奉天三大黑帮洪、义、信也要给荣行几分面子,能不冲突就不冲突。齐建二的耗子楼,怎么也算是奉天荣行的聚点之一,怎么能让铁拳帮进来乱翻乱砸?
火小邪虽说是荣行,对黑道并没有什么恶感,觉得黑道虽说恶习不少,但重义气、讲规矩、轻生死,奉天的洪、义、信三大黑帮,大部分人尚可以算得上好汉一条。但铁拳帮就不同,完全就是人渣,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贪生怕死、欺软怕硬,黑道的名声就是败坏在他们手上。几年前铁拳帮李大麻子强奸流浪的疯女致死,让洪帮发现,联合三大帮将他抓住,剁了他的一个卵蛋、一根手指、一只耳朵,让他滚出奉天,黑道里无不拍手称快。怎么三年多不回奉天,铁拳帮又猖狂起来了?
火小邪最讨厌的也是铁拳帮这些混蛋,眼见着铁拳帮李大麻子、候德彪在耗子楼里翻找,感觉就像抄自己家似的。虽说耗子楼在火小邪的记忆里,苦痛远远大于快乐,可毕竟是自己长大的地方,最为鄙视的铁拳帮这样放肆,足以把火小邪气得全身燥热。
火小邪不愿再躲着,站起身来,几步走到门前,哐的一下把门推开,骂道:“操你们祖宗!敢在耗子楼撒野!”
只有一个耳朵,满脸横肉,一对斜眼的李大麻子被吓的嗷一声叫,连跳直跳着躲避,以为是什么黑道人物来了。一副赖皮像的候德彪几乎吓得瘫了过去,直往角落里钻。
等李大麻子、候德彪反应过来,站定了一看来人只有一个,还不太认识,便又壮起了胆子,发起狠来。
李大麻子瞪起一对狗眼,骂道:“你他妈的是谁?老子今天整死你,你信不?”
候德彪跟着嚷嚷:“弟兄们快过来!干仗了!干仗了!妈的个X的,吓老子一跳!”
火小邪知道这两个无赖只是色厉内荏,冷笑一声,歪着头看着他们,并不说话。
在耗子楼里乱翻乱找的一众流氓在候德彪的吆喝下,都吼吼着,操了刀子、木棍聚在李大麻子身旁,一共有七八人之多。
李大麻子见自己人多势大,更是一副欠抽的嘴脸,上下打量了一番火小邪,嚷嚷道:“你妈的,老子看你今天是找死!你他妈的是谁,混哪个道路的!”
火小邪冷笑一声,说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识相的全他妈的跪下!”
李大麻子一听,脑门青筋直冒,骂道:“整死你个小崽子!给老子上!”一众流氓就要冲上。
候德彪精明一些,拦住众人,在李大麻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呵呵阴笑。
李大麻子一听,也是分外地得意,一指火小邪,说道:“小兔崽子,你是叫祸小鞋吧,下五铃的小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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