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头发花白,面色和蔼,穿着素白色和服的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笑着从一侧向火小邪走过来。
火小邪一见这个老者,居然心中升起了一股温暖,刚才一路上遭遇的古怪,立即烟消云散,不仅一点都不害怕他,反而觉得他非常地亲切。
火小邪毫无戒备之心,抱拳道:“请问您是?”
老者走到火小邪面前,并不鞠躬,而是随和地说道:“我叫土贤藏丰,是伊润广义大人的居法藏,按中国话的意思,相当于一个大管家。火小邪大人,你可以直接叫我土贤。”
火小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啊,我还是叫您土贤伯伯吧。”
这位叫土贤藏丰的老者笑道:“这样肯定是不好的,请你一定直呼我的名字土贤。”
火小邪只好说道:“土贤先生可以吗?中国的大管家,也称先生的。”
土贤藏丰点头道:“那谢谢你了,火小邪大人,你一定要这样称呼我的话,便就这样吧。请你随我来,我先带你参观一下。”说着,先前行去,为火小邪带路。
火小邪跟着土贤藏丰便走,问道:“土贤先生,伊润广义……大人在吗?”
土贤藏丰笑道:“伊润大人现在不在,但他很快就会回来。他叮嘱我,一定要先带你参观一下,休息休息。”
火小邪拒绝不得,随着土贤藏丰向房舍中走去。
穿过几栋古色古香的房屋,方才看到一堵不高的院墙。土贤藏丰未走到门口,便啪啪啪拍了三掌,吱呀一声,两扇黑得发亮的木门打开,走出了两位穿着日本短衫的清秀男人。
这两个清秀男人向土贤藏丰和火小邪微微鞠躬,低头左右避开,恭迎他们两位入内。
土贤藏丰说道:“火小邪大人,请进。”
火小邪诺诺连声,跟着土贤藏丰迈入院内。
本来一路上火小邪已经觉得房屋素净整洁,等进了这个院子,才知道院内的房舍有过之而无不及。
院内有数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直通向一间巨大而古朴的建筑,道路两侧,无数菊花盛放,却毫无喧闹之感,好像每朵菊花的大小、朝向都经过精心的设计。再往前走,有小桥、有流水、有高约一人的盆景、有玉石雕刻的佛像,虽然布置得不似江南的园林那般繁复,却也清清淡淡、大方得体、异常精致。
走过这一段小院,便来到屋檐下。
这屋子的布置与火小邪见过的房屋大为不同,中国的大屋多是砖石为墙,涂抹着腻子墙土,一门两窗,步入大门便是正厅。可这屋子好像没有大门,全是连排的直落地面的窗户。整个房屋全是木制,地面略高,窗下有足够三人同行的木制走廊,看着一尘不染。
土贤藏丰走到屋前,将鞋脱下,踏上走廊,回头对火小邪笑道:“火小邪大人,请你脱鞋。”
火小邪入乡随俗,将皮鞋脱掉,也走了上来。
土贤藏丰说了声请,带着火小邪向一侧走去。
火小邪一边跟着,一边四处张望,心中赞道:“怎么这么干净!到处都象打过蜡似的!”
土贤藏丰见火小邪好奇地观看,笑道:“火小邪大人,没来过这样的房子?”
火小邪答道:“我还是第一次光脚进别人家呢,这里的风格感觉是中式的,但又不太象。”
土贤藏丰说道:“当然是中式的,而且是地道的唐朝居室风格,几百年前的中国人,许多都住在这样的屋子里。宋朝的居所也差不太多。”
火小邪问道:“唐朝?”
土贤藏丰说道:“对,唐朝和宋朝是日本的老师,教会了日本很多东西,我们一直很认真,很仔细地保持着,并且引以为荣。”
火小邪哦了一声,又问道:“那元朝、明朝、清朝呢?教了你们什么?”
土贤藏丰说道:“宋朝亡国以后,日本‘举国茹素’来哀悼大宋的灭亡,元朝的忽必烈两次东征日本,都失败了,只是从此日本就与中国断绝了关系。明朝时民间略有恢复,只因为丰臣秀吉发动朝鲜战争的关系,交往算不上密切,但依旧向明朝称臣。在明朝灭亡之后,日本与清朝就几乎没有来往。”
火小邪问道:“举国茹素?是说什么?”
土贤藏丰说道:“就是全国所有人,无论贵贱、男女、老幼,全部不沾油荤,只吃素,用以悼念。”
火小邪说道:“怎么和清朝没有来往呢?”
土贤藏丰说道:“火小邪大人,清朝我们认为是野蛮人统治下的中国,真正的中国已亡,真正的中国人也所剩无几了。之所以你听到、看到我们称现在的中国为支那,中国人为支那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清朝以前的中国和中国人,我们是非常尊敬的。”
火小邪听得有些发愣,回忆起伊润广义在五行地宫汇总也这样说过,不禁问道:“现在和以前有区别吗?”
土贤藏丰笑道:“我们这里和你去过的地方有区别吗?”
火小邪答道:“嗯,是差别挺大的。”
土贤藏丰已经带着火小邪转了好几道弯,穿过了长长的走廊,走向了一间屋子。
屋子的门立即横向拉开,两个穿着素色和服的娇小秀美的女子迈着小步,飞快地从屋内走出,跪在门口,迎接土贤藏丰和火小邪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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