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飞龙很是轻蔑地瞟了烟虫一眼,爬起身来,翻落下方。紧接着,是顶天骄赵霸,钩渐看了烟虫一眼,随之而下。
烟虫干脆和花娘子站起身来,烟虫紧皱眉头,从车顶一跃而下,快步追上火小邪,拉住火小邪胳膊,沉声道:“火小邪,你一定要一意孤行吗!这是个圈套!是个圈套!我们回去吧!你要听我一句!”
火小邪转头看着烟虫,压低了嗓子说道:“烟虫大哥,你要随我来就随我来,请你不要……”火小邪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指挥我好不好!”广场里回声乱响,火小邪的话回荡了许久,才归于寂静。火小邪这一高声讲话,连烟虫都愣住了。
火小邪一把甩脱了烟虫,没等到回声消散,就沿着广场边缘,飞快地向雅子离去的洞口跑去。赛飞龙、顶天骄、钩渐三人,紧紧跟随着火小邪,也向前跑去。
花娘子走到烟虫身边,关切地说道:“我们,还去吗?”
烟虫惨然笑了笑:“哪怕我死,也要火小邪活着,只有他,只有他能够破解这个野心滔滔的巨阵……我的路,快走到尽头了。”
花娘子一下子落下泪来:“贼汉子,还有其他可能吗?”
烟虫笑道:“没有了……亲爱的娘子,我们,去吧,去看看这个天下无盗的罗刹阵吧。”
花娘子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烟虫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烟虫,缓缓地点了点头。
两人携手,向火小邪追去。
九、罗刹初成
火小邪从跨入雅子离去的那个洞口开始,他的血便不自觉地沸腾了,好像有人在呼唤他,一会是父母亲的声音在叫他慎儿,一会是严烈在叫他火小邪,一会是伊润广义在叫他儿子,一会是雅子在叫他小邪,还有更多更多的声音在叫他,有笑声,有哭声,有责骂声。
连火小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他全身滚烫,眼冒金星,脑海里充斥着各种杂乱无章的画面和声响,可这一切的一切,反馈在火小邪的心中,却有几个大字挥之不去:我,是,个,贼!
火小邪内心里大喊着:“我不是贼!”
但越是这样抵抗着,越无济于事,命运注定了你,是无法抗争的吧。
火小邪的脚步已经停不住了,尽管脑海中乱成一片,但他的神志无比清醒,他清楚地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他不想偷什么圣王鼎,他甚至不关心罗刹阵,他只想要回自己的尊严,自己的家,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
他必须要面对伊润广义!他不想逃避!如果这是阴谋,那就来吧,无论是生,是死……
漫长的道路,在脚下延伸着,没有机关,没有封锁,什么都没有,安全得如同摇篮,如同在安详的河边散步,随便你来,随便,既然你有这个勇气。
火小邪、赛飞龙、钩渐、顶天骄跑入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大厅。
便没有路了。
火小邪不会相信这里没有路,他让赛飞龙等人靠墙站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踏着砖石,向大厅的正中心走去。
“我的儿子,你来了?欢迎你来。”空荡荡的大厅里,突然响起了声音,是伊润广义的声音。
火小邪并不觉得奇怪,他甚至没有举目四望,他站在原地,回答着:“我不是你儿子!伊润广义,你骗得我好苦!你出来!”
“可是我在离你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的儿子。”
“住嘴!”
“哈哈,是严烈对你说了什么吗?你这么确定你不是我的儿子?”
“不用我师父严烈说,我也想起来了!我的父母亲是炎火驰和珍丽!”
“严烈在骗你,你的记忆也在骗你,难道,我不像你的父亲吗?火小邪,你宁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也要去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呵呵呵,呵呵呵!收起你的谎言吧。”
“现实,许多人宁肯把美好的现实丢掉,也要去捡起过去的悲伤。你真让我失望……火小邪。”
“不要再装了!是你杀了我的父母!”
“笑话啊笑话啊!”伊润广义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是我救了你!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如果你真的记得的话,在你很小的时候,是谁把你从冰冷的河水中抱起来,是谁杀了要你性命的忍者?是我!是我伊润广义!”
伊润广义说得没有错,火小邪清楚地记得,在他落入水中,躲过了忍者的追杀,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忍者,将其他人斩为两段,并伸手要拉住即将坠入瀑布的他。只是当时火小邪害怕了,没有勇气伸出手,这才坠落了下去。
这个画面清楚地在火小邪的脑海中升腾起来,那双眼睛,对,那双眼睛,就是伊润广义的眼睛。
火小邪有些呆滞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伊润广义的声音又柔和了起来:“是的,你记得了吧。回来吧,我的孩子,回到我身边来,我还是那个疼你爱你的父亲,你还是那个开朗聪明的孩子,我的好徒弟。你只是做了一场噩梦罢了,现在,噩梦醒了,一切又回到七年前,你第一次喊我父亲的时候。”
七年前,当火小邪认伊润广义为父亲的时候,火小邪是真心的,他真心诚意地哭了,没有任何勉强,喜悦地接受了伊润广义这个父亲,而后在日本的七年修炼,伊润广义含辛茹苦地培养着火小邪,严厉而又慈祥,多少次火小邪因为修炼忍术负伤,都是伊润广义一点点地为火小邪涂上药膏,细心地讲解失误之处,鼓励着他,给他信心。
火小邪闭上了眼睛,哽咽起来,抽搐着,颤抖着,他无声地哭着,没有一滴眼泪。火小邪对伊润广义,是有感情的,而且,很真挚和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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