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华子领着潘子、乔大、乔二三人下来地窖,地窖里的长袍男子见是金潘,也不敢阻拦,请潘子入内。
潘子进了内屋,一眼便看到床榻上昏睡不醒的“火小邪”,潘子实难抑制自己的情感,顿时鼻头发酸,眼泪差点翻滚而出。
潘子沉了口气,缓步走到床前,低头端详。床上的“火小邪”五官相貌,确确实实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好兄弟火小邪,除了年龄大了七八岁外,毫无破绽。
乔大、乔二也是含泪上前,乔二说道:“师父,大师父他已经睡了整整一天,还没有醒来的意思呢。”
潘子点了点头,坐在火小邪床边,低声叹道:“火小邪,我知道你认了日本人当爹,不好意思见我,一直躲在日本修习忍术,但你我兄弟,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你就算认了日本人当祖宗,只要是你真心实意的,你无论做出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啊!”
潘子抹了把泪,继续说道:“我为了找你,七年间花了多少心思,你知不知道?1931年一?二八事变,日本人知道我寻找你心切,同时为了攀上金家,不惜对上海动武,直到我和乾金王出面,才平息了战事!我数次请求水家,让水家找到你的下落,带我的口信给你,同样石沉大海!唉……你要去万年镇,为什么不先来上海找我呢?有我帮你,金钱铺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你何必……唉……火小邪,你就是太倔了,太好强了,什么事都不想求人,什么事都只愿自己承担……妈的……”
潘子说完,看着火小邪,突然一把掐住“火小邪”的脖子,上下摇晃,大骂道:“火小邪,你还当我是潘子吗?当我是你的生死兄弟吗?我掐死你!我掐死你!让你睡!让你睡!”
乔大、乔二慌忙抓住潘子肩头,哭喊道:“二师父,你别这样!大师父还有重伤!”
潘子一松手,任凭“火小邪”重重摔在床上,骂道:“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揍他一顿!你这个王八蛋!”
水华子也抢上前来,拉住潘子的胳膊,冷冷说道:“金潘大人,稍安!”
潘子大声骂道:“火小邪,老子来了,你还睡个屁啊!给老子醒过来!你是不是不敢面对我?啊?”潘子奋力一挣,腾出一只手来,啪的一巴掌狠狠打在“火小邪”脸上,仍旧骂道:“你还装睡!醒过来!”
水华子、乔大、乔二三人一起抱紧了潘子,将他从床边拖开,潘子挥拳蹬腿,骂的不亦乐乎!
潘子气急败坏地高声道:“水华子,火小邪为什么不醒?啊?”
水华子解释道:“用了水家的药物,睡得很沉,一时间醒不过来。金潘大人,你坐,你坐!乔大、乔二,两位帮忙。”
潘子好不容易坐了下来,还是气呼呼的,哼哼道:“火小邪,你这个兔崽子,等你醒过来,身体好了,我一定要再好好揍你一顿!再找十几个小妞,把你弄的几天下不了地!你等着,你等着!”
水华子抱拳道:“金潘大人,要不你先上去喝点水,吃点东西?我尽快让人施针,将火小邪唤醒。您意下如何?”
潘子哼哼道:“嗯,也好,呼呼,看他伤成这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简直不把我当兄弟嘛!”
水华子呵呵轻笑道:“是啊,是啊!”
潘子站起来,一挥手:“乔大、乔二,跟我出去。”
潘子等人回到地面房间里,潘子问道:“水华子,你们给火小邪施针,让他醒过来,要多长时间?”
水华子说道:“一个时辰足以。”
潘子点头道:“好,那这样,你们让火小邪醒过来,我要出去安排一下。”
“金潘大人,你要安排什么?”
“接走火小邪啊!你说安排什么?”
“哦,这样啊,那好,那好。”
潘子喝道:“乔大、乔二,先跟我出去一趟!”
乔大、乔二不放心,说道:“师父,要不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你?守着火小邪?”
潘子骂道:“你们两个笨蛋!水家多大的本事,他们要害火小邪,火小邪早就死了千儿八百遍了!跟我走!”
潘子、乔大、乔二三人快步出了庭院,也不与水华子道别,拉开院门就走。
门外远处一个西装打扮的金家人见潘子出来,赶忙招呼一下,汽车便从一旁开出。
潘子、乔大、乔二上了汽车,潘子命令道:“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汽车轰然发动,急驶而去。
潘子一言不发,一直等到汽车驶出镇子外有二三里地,才突然气得大叫一声:“操水家的祖宗!”
乔大、乔二还是不知所以,乔二问道:“师父?怎么了?”
潘子重重往后一靠,无力地说道:“我们被水家耍了,那个火小邪是假的。”
乔大、乔二眼珠子都要吓掉地了,齐声道:“假的?”
“对,假的!”
“不,不会啊。师父,师父,我们,唉,我们该死!”
“不怪你们,真的火小邪要么是逃走了,要么是死了……这个肯定是假的。”
“为什么啊。”
“水家的易容术,惟妙惟肖,可我是潘子,和火小邪在净火谷里生死与共三年,火小邪脖子上的经脉跳动,和常人有一点点不一样,在他脖子最下方,有一条经脉是横着跳动的。我刚才掐他脖子,说是生气,其实是顺便检验一下他的真假。虽说这种情况,在医学里并不罕见,一百人里就有一个,但足够证明,这个火小邪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