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柔声道:“火小邪,谢谢你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想方设法与我相见,林婉终身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可现在……我看你穿着青云客栈的衣服,想必你在那有熟人,斗药大会一结束,尽快离开木蛊寨。”
火小邪哼了一声,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已经履行了我对王孝先的承诺,等他醒来,麻烦你转告给他。告辞!”
火小邪心中一横,扭身就走。
林婉低唤道:“火小邪,稍等。”
火小邪站住身子,头也不回的问道:“还有什么事?”
林婉柔声道:“请问,是否有与你同行的人?”
火小邪哈哈笑道:“有啊,不过此人应该与你无关。”
林婉低声道:“是么?”
火小邪念道:“正是!后会有期!”大步就向侧屋走去,打算沿原路翻出屋外,设法回到青枝青云客栈的队伍中去,心头更是暗想,真巧,事情了结,我回来了!
没等火小邪跨入屋内,却有一个男子无声无息地稳步走出,火小邪差点与他撞个满怀。
此人竟是刚才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消失无踪的田问!
火小邪见是田问,又惊又喜:“田问兄!你来了!嗨,你下次别搞这种突然消失的事情,差点急死我!”
田问沉声道:“抱歉!”
火小邪正要再说,却见林婉满眼含泪,一下子跑上来,扑在田问怀中,激动不已地哭道:“田问!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田问任凭林婉紧紧抱着,不苟言笑的脸上竟泛出一丝羞涩,沉声道:“惭愧!”
火小邪吃惊不已,林婉竟然与田问如此亲昵,田问也没有拒绝的意思,难道这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可为什么田问从来不说!
火小邪心头一酸,居然有说不出的难受,好像心里的一根弦被狠狠地拉紧,默默然后退两步,侧过头不看林婉、田问两人。
林婉哭得是梨花带雨:“你娘来斗药大会,说你在这里,我差点按捺不住想离开找你,可我又一时间做不到。你在九生石下受罪,我一想到便会落泪,能再见到你,真像做梦一样!”林婉抬头看向田问那张刚毅的脸庞,心疼道:“田问,你的眼睛,久不见光,盲了吗?”
田问声音也柔和许多:“请容我跪谢。”
田问微微撤开身子,单膝跪下,毕恭毕敬地向林婉一拜。
林婉带来的两名亲信弟子,也是伤怀不已,纷纷抹泪,说道:“田问大人,我家少主这么多年,为了救你出来,真是受了不少苦。”
林婉掩着嘴,泪珠不断洒落,伸出纤纤玉手,把田问扶起,说道:“你能安然无恙地从九生石下出来,来到这里与我相见,已是对我最大的奖励了。”
田问紧握着林婉的小手,异常诚恳地说道:“我愿为人饵!”
林婉含泪喜道:“有你这句话,我今生也知足了,但是,现在来不及,我那两个姨娘,是绝对不能容我久留在木王居的。如果三场斗药,逍遥枝输了,你尽快走吧,千万不要管我,青辰姨娘善妒,是容不得我与你在一起的。”
田问沉声道:“现在,跟我走!”
林婉满面欣喜,但又摇头道:“不可以的,我不能抛下我可怜的爹爹,而且,我是逍遥枝总仙主,我一旦这么走了,逍遥枝几十人必会以大逆不道之名,惨遭荼毒之刑,逐出木家,生死难保。我不能只为了我自己……”
田问面色凝重之极,心里却已打定了主意,沉声念道:“好!”
田问说完,便一转头,向门外“看去”。
只听到门外有女子高呼:“田问,我的儿!你在这里!我知道你在这里!不要再躲着娘了!儿啊!”
木王居外,已有一众人等赶到!乃是土家田羽娘,田遥等四门宗主,黑枝青辰,青枝青芽,药王爷,金家少主金潘、乔大、乔二,水家水华子!
原来就在田问在木王居里出现之时,木台上的田羽娘就已经感觉到了田问的气息!土家发丘一宗的辨气之术,十分玄妙,田羽娘能一直追到木蛊寨,靠的就是此门绝技!只不过木蛊寨方圆广大,斗药大会上更是人数近千,木气极盛,辅以火小邪这等邪火在田问身旁,田羽娘根本无法锁定田问的位置。但田问到了木王居,情况却大为不同!木王居隔山寡处,乃是一座四面不接山体的独崖,斗药大会会场的木气不能连贯到木王居,加之方寸之大的位置,更易锁定!
田羽娘辨出田问所在,此等机会哪里敢放,不容分说地起身便去寻找。药王爷劝是劝不住的,只好随同而来,青辰、青芽两位仙主,乃是木家重量级人物,田羽娘要闯去木王居,怎能当作没看见?便也跟来!
至于金潘、水华子,两人说是凑个热闹,实际各有目的,而且田羽娘要来,他们跟来看看,亦是合情合理,无人拦着他们。
田羽娘高喊数声,却不见有人应答,眉头一皱,便要往木王居硬闯。
药王爷赶忙拦住,说道:“田羽娘,不可这样进去,木王居的药障,乃是木家先祖留下的,药力极强!”
田羽娘停下脚步,哼道:“这个房间地下,全是漏洞!我儿田问能进去,我自然也有办法进去!药王爷,你要么帮我唤我儿出来,要么我就毁了这座孤崖!逼我儿田问出来!田观、田迟!”
已有御岭道宗、搬山尊者两门宗主上前一步,沉喝道:“师娘请吩咐!”
“去此崖的岩脉守着,听我号令,若田问不出来,移毁此崖。”
“是!”两人应了,转头就走。
两人之力就能将这座孤崖毁掉?听起来耸人听闻,但知道土家厉害的人,则完全相信此事在田羽娘眼中,并非难事!
药王爷当然清楚田羽娘绝不是开玩笑,忙道:“稍等稍等!田羽娘,你可不要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