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球被扎了个满堂彩,却没有减速,反而滚得更快,腾的一下从地下弹起,冲着千鸟便撞了过去!
千鸟狼狈一避,总算避开,而圆球在地上一砸,再又蹦得老高,继续撞来。
千鸟大叫一声,身上密密麻麻,眼色各异的羽毛半数射出,激得圆球一歪,又未砸中!
千鸟此时已明白,她是遇见克星了,能避过两下,第三下必然是躲不过了。千鸟黯然想道:“罢了罢了!如果废掉我这件羽衣,还是没半点用,我就认输!”既有此想,千鸟竭力狂奔,一边跑,身上的羽毛一边脱落,凡是羽毛落下之处,却见着有一层油光发亮的绒毛再度长出,直立起来,细如钢刺。
那蛰木人尸胳膊变成的圆球,也追赶而来,向着千鸟的背部砸去,只有咫尺之遥!眼看着就要砸中!
可就在刹那之间,忽然噗的一声响,逍遥枝抬上来的大缸内,跳出一条灰影,无人能看清这是个什么东西,灰影便向千鸟仙主侧面追来,速度比圆球更快了几分。
千鸟哪里反应得过来,一把便被此灰影拽开一边,身子被拉扯得一转,身上穿着的那件羽毛披风便被除去!自然圆球去势难改,又未能砸中千鸟!
千鸟恍如被雷劈中,目瞪口呆,傻站原地,她身上的羽毛披风,从她当了花枝总仙主后,连睡觉、洗浴都不离身,今日居然被“偷”了去!就算她有三生三世的智力,也绝对没有想过此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痒啊!痒啊!痒死我了!”
就见千鸟身上的那件羽毛披风,被那道灰影裹在身上,奔出老远方才站住。那灰影满身涂着青色药膏,沾满了各色药草,但确确实实是一个男人!
此人把羽毛披风刺啦一下,撕成两段,在身上狠狠擦拭,一边叫道:“痒死了!痒死了!管不管用!管不管用!”
偌大的场地上,又是一片沉默。
从蛰木人尸身上分出的圆球,在地上滚了两滚,竟不再追袭任何人,滴溜溜滚回到蛰木人尸身边,再度融为一体。
那人把羽毛披风揉了个稀烂,丢在地上,两脚踹开,大骂道:“不顶用!还是不顶用!”
千鸟再也控制不住,惊叫道:“我的羽衣!!!你!!!还我羽衣!!!”说着竟不顾生死地向此人冲了过去。
啪的一道藤鞭,挥在千鸟身前,击得地面一声脆响,阻住了千鸟。
青芽叫道:“千鸟!你已经输了!别管你的羽衣了,你快退下,这个木王病人,你惹不起!”
木王病人一脸是药膏,只看到一对鬼气森森的眼睛,也不知他是何表情,冷冷地骂道:“快点快点!拿出你的手段来!痒死我了!”说着,竟然身子一退,唰的一下跑回到大缸处,一头钻了进去,又无声息。
千鸟仙主恨恨不已地看了几眼大缸,心头泄气,头一低,说道:“输了……是输了……”说着默默向一旁退去,回到木台之上,心如死灰,闷声就坐。
林婉十分歉意地向千鸟看来,千鸟无精打采,视若无见,林婉也只好作罢。
青辰不再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斜着眼瞟向林婉,心里骂道:“林婉,还小瞧了你和你爹,学会借用外力了!”青辰低哼一声,转头与坐在她身后的卓旺怒江大喇嘛耳语,神情略显焦虑。
一旁金潘低声对水华子问道:“这符合规矩吗?”
水华子原本一直目不转睛看着木王病人的一举一动,直到他重新回到大缸内,表情才松弛了一些,听金潘问他,又是微微一笑,说道:“木家斗药,比的是药力蛊术,所有外物,只要作为药力依托承载之用,所以,呵呵,也是说得过去的。”
金潘笑道:“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
水华子轻声道:“虽说有点丢脸!呵呵!真是难为了林木森,让他想出这样的法子,还没法说他什么。”
金潘笑道:“那是。”
木王病人一出现,就使出手段,把羽衣撕毁,造成千鸟认输,技惊四座,最关键的“技”字,并不是木王病人将羽衣夺走,而是他能够用羽衣擦拭身体还安然无事,在木家人眼里,千鸟输在此事,而且羽衣被夺。要知道千鸟的羽衣,刚刚已达到最为“毒辣”的境地,连青芽、青辰这些木家高人,都不敢用手去碰,更别说在赤裸的身上擦拭了。
木王病人回到大缸内再度隐藏,木家四枝弟子,便再也按捺不住,议论纷纷!都觉得逍遥枝还有此等手段,不能轻视!逍遥枝弟子内部不知情者,当然也是又惊又喜!
林不笑赞道:“逍遥枝万岁!”
李自有也喜道:“撕毁千鸟的羽衣,赢得漂亮!”
林不笑转头低骂:“小畜生,你高兴什么!关你什么事!”
李自有笑容一收,也低骂道:“老王八,是你失算了吧!喊万岁也洗不掉你身上的叛逆之味!”
“小畜生!我是为了保住逍遥枝!你才是叛徒!”
“老王八!逍遥枝总仙主轮不到你!”
“你等着瞧吧!”
“你也等着瞧吧!”
药王爷见败下千鸟仙主,场地上青芽、蛰木人尸、木王病人僵持不动,不禁喊道:“花枝已败!青、黒、逍遥三枝,请速战速决!不要延误!”
青芽利用这会儿时间,已经打定了主意,听药王爷一喊,心头喝道:“好!”
只见藤象长鼻一挥,啪的一下将木王病人的大缸卷住,唰的一拉,引得大缸离地旋转起来。
青芽喝道:“去!”竭力操纵藤象,藤象挥长鼻向大缸连连抽击,竟让大缸凭空向蛰木人尸砸来。
蛰木人尸避也不避,生生让大缸砸了个正着,也不知蛰木人尸是否有黏性,居然抱着大缸在地上咕噜噜连滚几圈,方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