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潘等人再也不必爬行,管道宽敞,足够容两人并行前进。可是走到这里,再也发现不了任何火小邪留下的痕迹。
金潘喝令停下,摸出指南针来一看,指针正在东西乱指,很不规则,根本不知东西南北。
金潘啪的一下把指南针关上,问身后的田问道:“田问,你看我们大概走了多远?”
田问掐指微算,答道:“横向一里。”
金潘问道:“是离我们下来的洞口横着算一里吗?”
“正是!”
“哦!那深又是多少?”
“纵向一里。”
“方位呢?我们在洞口的哪个方位?”
“不知。”
“土家人也有不知道方位的时候?哎呀,这下可好!”
田羽娘颇不服气地站出来,说道:“金潘,这里的地磁之力已被扰乱,田问能记下距离,已是不易了。”
金潘笑道:“田大娘,我可没有责怪土家的意思,现在火小邪踪迹全无,我们不知道方位,如果沿着这个树洞一直走,鬼知道是不是走到天涯海角去了。”
田羽娘还是哼道:“那能有什么办法!”
林婉接过话去,说道:“火小邪抱着王孝先下来,想必是他认为,王孝先会被拖到木媻中心去,不然他不会这么草率。我看这里根茎排布已见规整,倒让我想起我父亲林木森说的一句话,他说木媻中心,浑然天成,根茎排列规整,形成无数空巢,四通八达,适宜居住。我虽未亲眼见过,但看这里的景象,也许我们沿路走下去,能够到达木媻中央。”林婉又问道百艳仙主道,“百艳仙主,你比我年长,可到过木家圣堂,木媻中央?”
百艳扭着细腰,说道:“林婉,我比你大不了几岁,木媻之眼被盗的时候,我也没有多大,而且当年我修为很低,根本不准我进木家圣堂呢?所以,我不知道啊。”
金潘点头道:“这个木媻,在地下修房子供人居住,是个好苗子,可失控起来,却又这么暴躁,说它是天外之物,一点没错。那好吧,我们继续沿路前进,如果再走一里路,还没有个尽头,再想别的办法!”
众人都点头应了,继续起程。
可没走出三五十步,忽听前方沙沙作响,从根茎的各处钻出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某种巴掌大小的甲虫。
众人连忙止步,却听到耳边嗡的一声,一种并不尖锐的声音直刺耳中,激得后脑剧痛,眼冒金星,全身的经脉都像被拉扯住一般,分外难受。
乔大、乔二连忙把耳朵捂住,但根本不管用,这种声音根本阻挡不住。田问等土家人也是绷紧了面孔,不住倒吸凉气,缓步向后退去。
金潘抱着脑袋大骂道:“什么鬼声音!后退!后退!”跟着土家人便往后退,可那些涌出的甲虫,也紧紧跟着,却不靠近,不仅前方有,后退之路,也是布满了甲虫,呈围困之势!
已有难受力较差的金家卫士难受得翻倒在地,口吐白沫,不住地抽搐起来,金潘见状大叫道:“开枪!开枪!把这些虫子全部打烂!”说着双手一摸,持两把金枪在手。
“不要打!”林婉高声叫道,“这些是野生的秋日虫,它们被我们惊扰,故而集体虫鸣!越打它们,它们越叫得厉害!”
金潘已经难受得嘴角歪斜,乱叫道:“难道我们等死吗?”扑通一下,半跪在地,难受得涕泪交流。
土家人也知危险,但无计可施,纷纷盘坐在地,闭目入定,强行清出脑海里的狂躁之声。
林婉和百艳仙主受过有木家本事,难受力远胜他人,还算清醒!
林婉唤道:“百艳仙主,请你帮我!”
百艳仙主忙道:“你说。”
林婉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包,也开始难受不已,急促道:“我已经丧失了药力辨别能力,百艳仙主,请你速速帮我调配一剂无心粉,竹耳只能用半丝,味辅三分即可,不可多也不可少!快!快!”
百艳仙主赶忙解开林婉的药包,倒出数味药粉,开始调配。
金潘已经滚倒在地,抱着脑袋开始抽搐,虽说难受,但神志却非外清楚,眼巴巴地看着百艳仙主,心中苦道:“老子们的命交给你了!”别说金潘,乔大、乔二和全部金家卫士,已经口吐白沫,四肢激烈地抽搐起来。
百艳仙主忙得香汗淋漓,一边用指尖尝味,一边调制,在金潘眼中看来,简直是度秒如年。
百艳仙主终于娇喝一声,瘫倒在地,颤声道:“好了!”
林婉已经伏倒在地,低声唤道:“撒,撒开来……”
可百艳仙主已到忍耐的极限,眼看着药粉就在眼前,却伸不出手去,啊的一声娇嗔,也难受得滚倒在地。
此时,却有一人抢到林婉身前,摸索两下,一把将药粉抓起,哗的一下挥洒开去。
林婉面色一喜,低声道:“田问哥哥……”
田问撒出药粉,嗯的一声闷叫,跪倒在地,七窍流血。他刚才行土家龟定之术,本不宜突然发力急速运动,结果眼见危局,怎能旁观,这番妄动,五感开启得太快,就如久不见天日之人,突然被看到强光,伤害有平时的千百倍之多,耳力亦然!故而此等惨状!
药粉撒将出去,秋日虫鸣逐渐减弱,最后归于寂静。
那些巴掌大的秋日虫沙沙移动,竟都爬了过来,在众人身躯旁四处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