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云若听了微微一笑,并无说什么。
次日,章越三人即前往州学。
到了先师堂前,仍是昨日的那群人正在闲聊。
章越三人抵此时,那群闲聊的人突然停了一停。
章越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但见众人的目光都在往自己有意无意地看来。
“师弟啊,怎么他们都似在看你啊!”
章越摇头道:“我也不明白啊。”
“咱们还是去看榜子吧。”
章越三人拾阶而上,登了一会山,直抵先师堂。此刻但见几名学吏正在用浆水刷着墙,一旁则是一名学吏卷着一张榜单,看来还未张贴。
章越,郭林,何七一并上前道:“恳请让我们先行过目。”
学吏笑道:“几位官人稍等片刻即可看榜了。”
何七道:“此时此刻我等都是心焦,如何等得?还请通融则个。”
学吏笑道:“也罢,也罢,不知几位高姓大名?”
“浦城,何必行!可有我的名字?”何七忍不住先问道。
学吏笑道:“被荐入州学了。”
何必行神色有些扭曲,直道:“这,怎么会?怎会没有我的名字。”
章越郭林二人对视一眼。
“这两位官人呢?”
“师兄,你先问吧!”
“师弟,你先问,我有些怕!”郭林苦笑,昨晚一夜没睡好,今日一早起床心情忐忑地来看榜,但临了看榜一刻却又不敢看了。
“师兄先问!”
郭林点点头有些忐忑地道:“浦城,郭林。”
“好教这位官人知晓,你已被荐至南京国子监了。”
郭林闻此已呆立在原地。
“南京国子监!”章越不由大喜复念了一句,“可是没有看错?”
“怎有看错,此榜我亲手填的呢?”
章越道:“南京国子监就是应天府书院啊!那是范文正公读过书,教过书的地方。师兄,你可以去了,可以去应天府书院读书了。”
郭林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是,还不敢说十拿九稳,我要先回乌溪,告诉爹娘此事。”
“这位官人呢?”
“我浦城章越。”
这位学吏闻言愣了愣,重复了一遍问道:“你就是浦城章越?”
“正是。”
这位学吏满脸佩服地道:“原来你就是章三郎啊,我们州学上下都听过你的名声,此番你公试考了九经十一场,公认的举州经生第一,三篇策问也是写得上佳,你还来看什么榜,早已被学正荐去了。”
“荐去哪里?”
“当然是太学!你的名声早已传开了。”
“是么?”章越长叹了口气,自己终于是可以入京了。
这时猛听何必行道:“怎地胡言乱语,我何必行怎会榜上无名,我要将榜单看来!”
章越,郭林二人对视一眼,相对无言。
风刮树林作响,章越,郭林信步于州学里闲逛。自原先州学被焚后,这建阳州学是由寺庙改建而来。
和着半山之上鸟唱松鸣,别有一番寺庙古刹的清幽。
昨日忙着应答学正提问,今朝赶着来听消息,二人都没有留意到州学的景致。
方才学吏对二人笑道:“趁着学正还未有暇招呼你们,不如在此逛逛,山顶有一个仙人洞,也算是建阳名胜,不妨去看看。”
二人依言边走边看,心境早有不同。
章越想起当日与郭林一并在山上看仙霞岭的一幕。
此刻虽没有山上乱云与苍松,但却有一座仙人洞,和着当日的景色与此时此刻的心境。
章越一面爬山,一面心道。
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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