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入二月,在北方某个些城市还会飘雪的时候,仙人沟却已春意盎然。
抽了芽的树,解了冻的河,还有撒着欢满山跑的孩子。
很难想象,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曾有吃人剜心的恶鬼肆虐。血水混着河水染红了这片土地。痛苦死去的人化作荒魂寻寻觅觅,夹带着期期艾艾的哭声。后有仙人将恶鬼镇压,身化山峦落在这里。远远望去,仿佛身着宽衣大袍的仙人遥指一方。
然而这样令人闻风丧胆的‘前科’并没有让这里变得一毛不拔,反而秀丽内敛。茂密的树林,肥沃的土地,养育着这仙人沟的男女老少。
赵多宝躺在草地上,风从耳边吹过,听到刚冒出头的草叶飒飒作响,忍不住将翘着的二郎腿晃晃悠悠
看着山下跟着羊群狗崽子滚成一团的陈铁柱几个人。
“啧,出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叶,轻车熟路的几下攀回缓坡,他得带回他家的羊,不然他爷爷能捶死他。
山下几个人见他下山,叽叽喳喳的围过来。唯陈铁柱首当其冲,:“多宝,多宝。一会我们去仙人洞吧!听我爹他们说,有人从里面捡到了......”
话还没说完,菱花急得白了脸,娇美的小脸上两条秀丽的眉毛皱到了一起。
“不行,爹爹说了,那洞里有吃人的恶鬼。金爷爷已经带人封了洞口。你们不能去!”
陈铁柱怕菱花坏了他的好事,忙抢过话头。
“怕什么,金老头那叫封?几根破绳子几个布条。我可告诉你们,老拐子可是捡了一块金牌,我爹说有砖头大,听说被一群开着黑轿车的人给买走了,给了十万块啊!听说这老拐子直接聘了隔壁村的花菇,那花菇虽然岁数大,长得可好。”
“多宝哥!你别听他的。他惯会忽悠人!”菱花上前拉起赵多宝的胳膊扯着他就要走。
陈铁柱一时不忿,想那菱花平日里跟他们冷冰冰的劲头,“菱花你这可不对啊!我们可都比你大。可没听你叫过我铁柱哥啊!你这多宝哥,多宝哥,叫的可真亲。你别是对咱们多宝意思吧?啊?”
赵多宝是那种一眼望去这男孩子真好看的那种舒服的好看。不过分锋利也不过分娘气。脸蛋白净在一群山里的黑小子里活脱脱的一朵奇葩,一双眼睛生的格外玲珑好看,似桃花眼却无多情之意,干净明静。笑的时候翘起来的嘴角,带着这个年纪的调皮。
反观陈铁柱几个,用隔壁陈婶的话,正是丑的自个娘都嫌弃的时候,还就数陈铁柱略微能够拿的出手。
好歹算得上顺眼。
菱花登时红了脸,本就白净的小脸这会跟打了胭脂似的,再加上因为气愤而微微嘟起的嘴。整个人透着股娇俏可人的劲。
“陈铁柱,你不会是忘了按辈份你得叫我啥吧?嗯?”
按理说,张多宝跟陈铁柱那是一年生的,甚至还小了陈铁柱几个月。但是没办法,辈分大。
陈铁柱一看,眼瞅着要跌面,本就只能算是顺眼的脸皱成了一个包子,忙说:“不是,多宝不带这样的。”
“不是你跟丫头片耍嘴片子的时候了?赶紧带着你的羊跟我一起回去,有事路上说。菱花,你也赶紧回家,天都沉了。”赵多宝甩了个眼色给陈铁柱。
陈铁柱福至心灵,心道,有戏。眉飞色舞的找他家那几只瘦羊去。
沈菱花本还想说什么,却也只得不舍得告了别。
沈菱花这边刚走,陈铁柱赶着他家那几只瘦羊就回来了。赵多宝看着那几只羊都觉得可怜,这陈铁柱打着放羊的幌子。给羊栓住招猫逗狗去了。连口好草都吃不着,可不得瘦么?
“那麻烦丫头走了?”
“走了。”赵多宝眼都没抬说。
“哎,多宝。我刚说那事你有想法没有?”
“没想法,你没听菱花说,金爷爷带人封了?那老头要是知道你闯进去得活撕巴了你。”
一想到金老头,陈铁柱浑身一抖。挨挨蹭蹭的往赵多宝身边去。
“我跟你说多宝,那会他们都在,我没说。那老拐子还捡到一块玉佩,雕龙画凤的,水头老好了。可比金牌子值钱。”
赵多宝确实是要去仙人洞,但可不是带着这个绊脚石。他一边甩着鞭子哄赶着偏离队伍的小羊一边说,“要不我去跟你爸说说你想夜探仙人洞?”
陈铁柱一哆嗦差点你把鞭子甩羊身上。
“多宝,多宝叔你不能这样。我爸爸要是知道了,得打死我。你想让我们家绝后啊!”
“我看我嫂子还能生,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