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计较已定，便即出发，此行的目的地在渭南，距离东都有八百公里的路程。 华老原计划乘坐马车，去火车站，走京广线。 京广线是条弧线，且没有直达渭南的车次，中途还得转上两次车，算上登车的时间，至少用掉两天半。 在许舒看来，这两天半时间，正方便他向华老请教符箓之道。 他径直给陆景行去了个电话，将自己的路线通报了。 半个小时后，他便得到了陆景行的答复，说沿途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全程腾龙车接驳，一路直达目的地。 一个小时后，一辆腾龙车，便在华老家门前停住。 宽大的车身令人过目难忘，一名精干的正装年轻人从驾驶舱出来，殷勤向许舒问好，说他们利达车行的老板交待了，全程五星级贵宾服务，让许舒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 许舒知道必是陆景行打了招呼，人情既然都花了，没必要端着。 入得座舱，不止华老被震了一下，便是许舒也吃了一惊。 这腾龙车，名副其实，完全是前世顶尖豪车的配备，宽大的车厢设了五个豪华软座，座舱和驾驶舱直接隔断，隐私性极佳。 除此外，车厢内还设了酒吧台，里面摆满了酒水，零食、还有水果。 最让许舒满意的是，车辆的减震做得极佳。 华老家门向西百余米，有一段搓衣板路，他坐在车内居然没感觉到有多少颠簸。 “还得是体制内的大人物啊，一个电话，这样的资源就调配齐了。” 华老满眼羡慕。 许舒从吧台取出一杯红酒，给华老分上一杯后，便即转上正题，“敢问华老，能否详细地为我解析一下符箓炼制。” 许舒看过一些关于符箓的笔记介绍，但多是关于奇符的应用的，看得他一头雾水。 如今，既然有志于制符，许舒自然不能再蒙头前行。 华老道，“于符道，我也不过是初窥门径，好在有些志同道合之士，时时相聚，互相砥砺，勉强得了些拾人牙慧的经验。 所谓符箓，其实就是引天地之力入方寸之间。” 许舒点点头，“符纸，丹砂，能量源，外加符师，此四者玄妙结合，成就方寸之间的伟力，的确是了不起的法门。 敢问，符纸能容纳这天地伟力，真的就是寻常纸张么？” 华老摇头道，“自然不是，源力未生之前，黄纸画符，不过是蒙骗无知妇孺的伎俩。 源力诞生后，才有了真正的符纸。 所谓符纸，是勾勒了法阵的特制纸张。 早些时候，符师画符，制作符纸也是越不过去的一道难关。 后来，符师多了，制造符纸的流程也产业化了，倒是为我们这些钻研符箓之道的省了不少麻烦。” 许舒点头道，“那天地伟力，到底是怎么进入符纸的呢，具体过程如何？” “丹砂为引，法力为根，这法力便是辨阴士的源力，当然，阴魂境的日游魂的魂力也算。 法力没办法直接接触天地伟力，只能借助丹砂作引子，你甚至可以吧天地伟力理解成烧红的烙铁，丹砂理解成特制手套。 法力正是借助丹砂，才能牵引天地伟力，将之导引入符箓之中。 以上，就是制符过程的通俗解释。” 华老说的有些口干，端起红酒，浅酌一小口。 许舒点头道，“那制作符箓的难点在哪里呢？我指的技术难点，无关资源。” 华老道，“难点有三，牵引，分离，祭炼。” “何为牵引？” “法力借助丹砂，将所需的能量从能量源中牵引出来，这个度轻则牵引不动，重则牵引的能量源过量，导致蚀毁符纸。” “何为分离？” “成功将定量的能量源牵引入符纸，丹砂和法力的分离又是一道难关，分离得不好，震动才收纳的能量源，同样会蚀毁符纸。” “何为祭炼？” “完成了分离后，符纸中固有的法阵，便会交融。 这个过程，不可避免地出现排斥反应。 则需要法力炼符，所谓祭炼符箓，指的就是这个过程。 一旦祭炼失败，导致法阵和导引入符纸的能量源不能和谐，前面费的千辛万苦，一样是竹篮打水。” “牵引、分离、祭炼，敢问此三者，何在为难？” “自然是牵引和祭炼！” “牵引难在何处？” “世上符法千千万，多就多在牵引能量源方法的多样化上，不同的符箓，牵引的量，细节，都不一样，这就造就了不同的符箓。 比如火系能量源，火球符和火苗符，明明是同样的能量源，最后出现明显的差异化，便是牵引的方法不一样。” “那牵引的能量源的量又会引起怎样的差异呢？” “这就涉及到符箓的成色和等级了，同种类型的符箓容纳的能量源越多，成色和等级自然越高。” “祭炼的难点又在何处？” “符箓祭炼，主要是耗精神，对法力的要求高，这一点阻碍了许多符师祭炼出高品质的符箓。” “符师也分等级么？” “自然！” “怎么分？” “有专门的测试机构，当然呢，不愿参加测试的，炼一次符，同行也都能知道成色。 入门的是初级符师，老朽虚耗六十三载春秋，现在也才是初级符师，中级符师至少能绘制中等难度的符箓，至于高级符师，那已经是能绘制入阶符箓的存在了。 许兄，你现在问这些，实在太远，还是专注眼前。 我这里有几本关于炼符的笔记、心得，你不如先仔细翻翻，有个什么不明白的，正好咱们也有时间答疑。” 说着，华老递给许舒几本厚重的册子。 华老之所以慷慨解囊，除了许舒给了一枚白色妖核，让他自觉大赚特赚外，还在于他根本不相信许舒一个体士能赖得住寂寞炼符，更不信体士能干成许多辨阴士都干不了的活儿。 许舒得了华老的笔记，便安安静静翻阅起来，虽有异能傍身，他看得依旧极慢，时不时锁眉沉思，若是思索都不明白，他才会向华老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