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集合钟急促地响了起来,僧人们快速有序地到大殿内各安其座。参与法会的僧人共有两百来人,可见大殿的规模还不算太小。住持大师身披袈裟庄重地盘坐在正中的蒲团上娓娓道来,既像讲故事,又像说家长,不紧不忙。大殿内气氛庄严,人虽多,但很安静。南真闭目静听,混元炁遍布四肢百骸,思绪完全灌注于佛法的感悟之中。
就在他聚精会神地在琢磨住持说的‘复次。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时,体内的混元炁突然感觉一紧,他凝神提气,隐隐发现远远的有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山门外扩展开来,接着,便绵绵密密地向大殿袭来。以他六层的混元炁,只要是方圆一里的范围内有任何异动他都能够感知。现在出现的这个气流犹如湖面的水波一层层激荡开来,看似自然,却又带着几分霸道,在他修习混元炁十多年的时间里,没有一次这样震撼的感受。这时,住持大师的声音依然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他所感知的这一切出现半点变化,难道大家没发现什么异常吗?不是,已经有几位高僧走出大殿。
南真耳里听到了雨点落地水势变化的声音,接着是僧人们略带急促的询问声。
三个较为明显两个时隐时现的脚步停在大殿外的,“几位施主为何硬闯大殿”?刚刚出去站在大殿门口的一位僧人问道。“慈恩寺难道不允许烧香拜佛吗?难道在寺内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怕人看见”?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声调带着几分狠辣,明显是挑事的语气。“这位女施主,佛门圣地普度众生,既不藏污纳垢,也不许惹是生非,几位施主如要许愿拜佛可到大雄宝殿,若还有他图就请到别院稍等,待我禀明方丈”。
南真坐在大殿内闭目静听,知道这伙人都身负功法,外边的小雨一直淅淅沥沥,他们走路的声音却是常人无法感觉,个个气息沉稳悠长,尤其是其中一人的更是似有似无,很明显的大家气度。慈恩寺的僧人大多不懂武事,具有高深功法之人更是不曾听别人说过。
“大和尚,本尊到此确有几件要事与方丈相商,别院也不用去了,烦请你去通报召德大法师,告诉他故人老黑来访”。听到这里,南真心脏都快跳了出来,“灰叔叔”。
来人正是灰衣人格丹,南真的‘灰叔叔’。
南真直起身体睁开眼睛侧身看着殿门,殿内静悄悄的,众人低眉垂首,此时住持已经停止了讲法。南真的举动虽不显眼,但他的动作被侧身站立在住持身旁的高僧尽收眼底。
召德法师站起身来,缓缓走出大殿,走进殿来见状的僧人低头退到了一旁。召德老和尚只看了格丹一眼便说道:“施主莫非是乌施主的后人,老纳怎么称呼施主”?“乌门主是本尊的外祖父,大法师可是刘前辈”?格丹没有报姓名,召德大和尚闭着眼睛点点头表示默认。然后又开口道:“请施主随老纳来”。不等格丹反应,他已经走下了石阶,格丹注视着老和尚也没开口,跟着老和尚离开了大殿,余人也尾随而去。
南真听着他们远去的声音,是去了方丈的禅房。‘灰叔叔是知道自己来了此处的,他的出现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意图’。南真正在心里暗自寻思着这件事,那位发现他举动的高僧眼睛看着他说道:“后边的那个俗家弟子,你跟我来”。南真看着走出大殿的高僧,此时的他却想起了宝象大师。
“你是宝象师弟带来的那位没受戒的小沙弥吗”?“是的师伯”,“宝象师弟闭关已经多时,你在寺内如有什么难事可以来找我,我是戒律院的宝马。你来多久了”?“四年多了,师伯”。“哦!这么久了我都没怎么见你,看来你的表现很好”。宝马大师又注视了南真一会,似乎是在等待南真说点什么,但发现南真默不作声地低着头看着鞋子。“你去吧”,南真转身便走,他可不想回答关于‘灰叔叔’的任何事情。“你叫什么”?“回师伯,我叫南真”,“嗯,你去吧”。
南真来到大殿时,大家正在听另一位高僧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