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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早上巳时两刻的时候,就会去我们坊子后头的田记饼铺,去给我孙女买几个甜饼,再买些菜回来。”
老人满脸是泪,面颊上的满布的皱纹,因为这飞来横祸,更深了一层。
“我回来的时候,站在院子里喊她,她不吭声。”老人的腰杆佝偻着,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小孙女的手心,“然后我就进去看了看,瞧见她躺在床上。”
说到这,老人的话哽咽了起来,他眉头紧皱,抿了抿嘴,那双无助的眼眸,望着站在他面前的李锦和冯朝。
兴许是用尽了全力,才颤颤巍巍说出后面的话来。
“我说,你怎么还在睡呢,天都大亮了。”他抹了一把眼泪,“当时我都没注意到地上的血迹,就那么径直走过去。”
“后来,我瞧着她神情不对,瞪着眼睛也没个声音,吓了一跳,把被子那么一掀开……”
老人的腰弯地更深了。
他捂着嘴,摆了摆手,巨大的痛苦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冯朝看着他的面颊,拱手看着李锦,补上了后面的话:“后来,是街坊被他的哭声吸引过来,才慌忙给报了官。”
这间小院子算不上富足,但处处都透着生机。
白墙黑瓦旁边,一棵小柿子树长的正旺。
李锦环顾一周,撩了一下衣摆,半跪在那个八九岁的小姑娘面前,自下而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问:“小姑娘,你晌午的时候去哪里了?”
小姑娘满脸委屈,看着李锦的面颊,懦懦的说:“我去表哥家里玩了。”
“你表哥家在何处?”李锦从怀中拿出一张正方形的纸,两边对折。
小姑娘看着他手里的白纸,抿着嘴唇:“在,在隔壁坊的西巷里。”
李锦没有抬头,手里也没停下:“那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的时候,爷爷还没回来,我叫了两声,以为奶奶不在家,就自己坐在这院子里玩。”
“你回来的时候,院子门是开着的么?”
小姑娘点了点头:“开着的,我爷爷奶奶平日院子不落锁,但是奶奶睡觉的屋子里,门是关着的。”
她说到这,哭了起来,“我奶奶,我奶奶是不是不会醒来了?是不是我以后就没有奶奶了啊!”
李锦滞了一下,看着她那双明亮的双眸里,倒影出他自己的面颊。
见他不语,小姑娘面颊上泛着一抹潮红,一边啜泣,一边将头低得很深。
听着小姑娘的哭声,李锦不疾不徐,手里将那张纸折叠翻转了许久。
待一只千纸鹤停在他手心的时候,他才伸手,擦了一把小姑娘面颊上的泪珠。
“不是你的错。”李锦说,“生死有命,与你无关。”
他淡笑起来,又说了一遍:“不是你的错。”
小姑娘接过他手心的千纸鹤,抿着自己的唇,那明亮的双眸望着那只鹤,颤抖着的双唇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李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起身,扫了一眼院墙四角。
屋内,金舒将随身带来的盒子打开,点一盏小灯,将被害人尸体上的血衣整理好,沿着一个创口的痕迹,缓缓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