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子,以舒妃来向我施压的时候,我确实无可奈何。”
大魏靖王,说到底是皇子,是臣子。看似高高在上,流淌着天选的血统。
但他依然被无形的枷锁牵制着,限制着,寸步难行着。
“但金先生不必担忧。”他说,“太傅心知肚明,若想保住他的荣耀,保住他苏家,他就必须将苏婉莹牢牢看住。”
金舒抿嘴点头:“王爷真打算放过太傅?”
这件事,李锦沉默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回廊外枫叶正红的院子,许久,才对金舒说:“想想金荣。”
那个在国子监读书学习的,李牧唯一的血脉。
那个金舒唯一一次对李锦发火的导火索,她的“弟弟”,她的亲人。
金舒懂了,心底的感激溢于言表,她拱手道:“谢谢王爷,王爷这般恩情,金舒无以为报。”
李锦刷的合上扇子,勾唇浅笑,以扇托起她的手臂,瞧着她的面颊:“我可不是那不图回报的冤大头。”
眼前,金舒稍稍诧异一瞬,眉头皱紧:“没钱,两袖清风,请不起吃饭,家第也不额外进学堂。”
这话,妥妥细数了李锦这半年的“罪恶”。
他憋笑挑眉,故意拿出一副商人的模样,嫌弃的打量了她一眼:“没钱啊……”
那目光,看得金舒后背发毛。
“这样。”李锦一本正经的说,“先欠着,等大案结了,先生再还我这‘大恩大德’,你看如何?”
金舒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
怎么看都像是有诈。
“怎的,先生还信不过我?”
这话问得,金舒干瘪瘪笑了两声,一边摇头,一边说:“信得过。”
那模样,将心口不一演绎到了极致。
李锦也不挑刺,直接无视了她摇头的动作,留下一句:“一言为定。”便满意的转身离开了。
回廊正中,金舒瞧着那远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李锦手里的碎片,已经渐渐汇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六年前的案子被重新提起,并以一种必须重新调查的方式进入朝野视线,只是时间问题。
而翻案,也只是时间问题。
看着自己当差了半年,日日都会走过的回廊,看着回廊旁边渐渐红遍的枫叶,看着当中那两棵金灿的银杏树……
金舒知道,距离她要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半年时间,李锦在她眼中,从一个蛮不讲理的家伙,渐渐成为心怀天下,心思缜密的大魏王爷。
变得越来越耀眼,越来越让她移不开目光。
但金舒知道,她与他,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一个是平民出身,与死人打交道的仵作,一个是生来高贵,执掌天下风云的王爷。
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对李锦的感情,此生不能提起,此生不能说穿。
与其在他身旁,让自己越陷越深,不如趁着他还不知女子身份的时候,早些抽身离开,这样对彼此都好。
金舒这般想着,又一次将月俸存进了钱庄,而后在夕阳下,走在西市的街道上。
她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想好了中秋要送什么。
只是……
她看着手里素面的荷包与绢帕,微微蹙眉。
这绣花……她还真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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