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这话说的也是真心话,这千百年过去,她早已经过了期待丈夫孩儿和和睦睦的阶段,如今只要这两人不争斗出手捅破天去,李夫人那是不想多管的。
更何况,哪吒如今已然要成家了,日后随玉娘入赘无底洞,那与云楼宫完全可以算作是两家人,既然相见两相厌,又何必再见面为难?
只当做关系不好的上官与属下也就是了。
她若是想儿子了,自然有办法见到,难道还非得求教丈夫不成?
“你,你,我可是他们父亲!凭什么我不去?”
听见李夫人的言辞,托塔天王的心中更是气闷,只觉得憋屈不已,向来都是他看不上哪吒,李夫人要帮着哪吒向他求和的,便是不求和那也定然不敢多言语,怎么如今,怎么如今还成了这个情形?
瞧着倒像是自己被嫌弃了,还是被老妻和孩儿嫌弃了?
“你要是想去,那你便去啊。”
李夫人故作惊异地看了托塔天王一眼,口中无奈道,“我又不敢捆住托塔天王的手脚。”
“不对。”
听到这话,托塔天王好似终于回了神来,当即收回了手指,单手虚握成拳,在空中轻点了两下,这才冷静了下来。
方才他被老妻的态度大变惊吓到了,都没来得及思考,如今自己老妻的意图总算是暴露了出来。
听听刚才这话,可不就是想要激将他去参加哪吒和这女妖精的婚宴吗?若是自己一时不察,被激将着参加了,在他们的心中,可不就是自己默认了同意这门亲事?
哼哼,自己可不上这当。
自以为自己猜到了李夫人的意图,托塔天王顿时不着急了,也不愤怒了,心绪瞬间平静了下来,还带着几分以前面对哪吒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愉悦之情。
他着急愤怒什么啊?
他可是哪吒的亲生父亲!也,也勉勉强强是这个女妖精的义父吧。
托塔天王耷拉着眼皮子,虚虚地看了哪吒和白锦玉一眼,心中冷笑一声。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只要是这两个人想要成亲,那就绝对要求得他这个父亲的点头。
那自己还着急愤怒什么?该着急愤怒的难道不是哪吒和这个女妖精吗?
想明白了这一点,托塔天王自觉自己抓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把柄,心中更是多了三分底气,再加上玲珑宝塔在手,就连腰板也坐得更直了。
“夫人不必多言。”
托塔天王此时摆足了姿态,不经意间就连面上的神情也带上了一丝倨傲,这可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以往只要哪吒在,他的气势立刻便成为了装腔作势,话一出口便要弱上三分,哪里及得上此时?
“这事我是不会同意的,便是你激将也没用。”
这话一出口,神情错愕的当即变成了李夫人,她奇怪地看了托塔天王一眼,实在没明白,自己到底是从哪里给了对方错觉。
她方才所言分明字字真心,怎么就成了激将?
看见李夫人面上的表情,托塔天往顿时更为愉悦,便是面上也忍不住露出些许喜色,果真是叫他给猜中了!
只要他不同意,这两人就休想成亲!
看看他这老妻,不也是只能用激将法吗?待回头自己定要和她好生说道说道,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说自己是“老糊涂”呢?便是激将也不行。
“我成亲为何要你同意?”
听见托塔天王这自以为是的言论,哪吒几乎要笑出声来,他奇怪地看了托塔天王一眼,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这话他方才便想要说了,若不是母亲一直挡在前面维护自己和玉娘,哪吒怕是已经要大骂李靖厚颜无耻,再拿出刀兵带着玉娘与母亲离开这云楼宫了。
但如今哪吒已经被方才母亲的维护平复了心绪,说出的话语虽然不中听,但却是未曾有多少愤怒和嘲讽。
“婚姻大事向来遵从父母之命,单你母亲一人同意也是无用的,我可是你的父亲,为何不要我同意?”
哪吒这话语,也是让托塔天王一惊,这不愿意认自己为父,也的确是哪吒干得出来的事情。
但随即他的心中便是升起一丝好笑来,当年他和哪吒可是在佛祖面前掰扯过的,便是哪吒不愿意认,可却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父又不只你一人。”
哪吒见李靖又将佛祖忘记了,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他可从来都不愿意认李靖为父,自从还了父精母血,他心中认同的父亲,便只有重给了他性命的佛祖。
至于李靖,若不是佛祖旨意,又顾念母亲恩情,谁认他啊?
“什么?那人是谁?”
听见哪吒这理所当然的话语,还有那声轻笑,李靖顿时升了疑心,朝着李夫人看了过去,却只看见李夫人一脸坦然,这叫他又收回了目光。
老妻定然是不会背叛于他,难道是这逆子又在外头认了义父?
哪吒不说话,只是看了托塔天王手中的玲珑宝塔一眼,这瞬间叫托塔天王明白了过来,这逆子口中所言的,竟然是他的佛父。
想明白了这一点,托塔天王的脊背瞬间弯曲了下来。
当年在佛祖面前,如来便是明言他与哪吒父子恩情已断,但为了解释冤仇,便唤哪吒以佛为父,又赐了他玲珑宝塔,那塔上层层有佛,他日日托在手上,这才能叫哪吒见面行礼,口中称父,他也因此被叫做托塔李天王。
千百年来,他被哪吒以礼相待,竟然忘记了哪吒认的父亲,从来不是他,而是如来。
这个认知实在令托塔天王恼怒,可在他正要发火的时候,抬头却发现厅中只剩下了老妻一人。
哪吒和白锦玉早已经懒得理会于他,不知去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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