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不会那么简单。”乔远长叹了一口气说。
说实话,李同和杜子鸥并没有完全相信乔远,他们还是暗中防范着他。
夜,悄悄地来了。
乔远睡着了。李同轻轻摇醒了杜子鸥,拉着他来到了外面的阳台上。
“你说,我们能相信乔远的话吗?”李同小声地问杜子鸥。
“他说得很有道理啊。”杜子鸥犹豫着说。
“有道理不等于就是真话。我觉得我们必须处理掉羽毛球拍,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么烧掉它们也正好是解除我们危险的办法,他为什么要阻止?”李同说。
“这个我也想不明白,他似乎有些顾虑,也许是怕遭到恶鬼更猛烈的报复吧。”杜子鸥边想边说。
“别瞎想了,我觉得不是那样。我想烧掉羽毛球拍,你赞成吗?”李同问道。
“我……”杜子鸥还在犹豫。
李同压低声音叱道:“没时间多想了,现在我们都被恶鬼接近过了,你还没有。你难道希望留着机会让它找上你吗?”
“好,我听你的吧。”杜子鸥终于说。
“等我。”李同悄悄潜回寝室,摘下了挂在墙上的球拍,又把整桶羽毛球倒了出来。
两个人一溜烟跑到了洗手间。
杜子鸥平时就吸烟,他身上带着打火机,所以两个人很容易就点燃了球拍。
就在蹲便的隔间里,他们把球拍和球都烧成了灰,冲了下去。
看着旋转的水流带走了最后一点儿焦灰,李同长出了一口气。
突然,外面“哗啦”一下响起了流水声。
似乎有人进来小便了。
李同和杜子鸥吓了一跳,赶紧屏息静气,不敢出声了。
但是一直过了好半天,那流水声还没有停止。
李同大着胆子蹲下,顺着隔间门底下的缝隙向外看,他看到靠近门的第一个小便器红灯闪烁,流水哗哗,但是空无一人!
他猛然想到了恐怖故事里看到的情节——小便器的感应装置可以感应到鬼……
他哆嗦了起来,哑声说:“外面没有人!”
说完这句话的李同看到了杜子鸥的表情,杜子鸥的表情显露出来的那种惊恐竟然那么猛烈,远胜于自己亲眼看到后的恐惧。
杜子鸥似乎看到了鬼,但是他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李同。
李同被他看得一阵发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隔间门上。
“你怎么了?”他胆颤地问杜子鸥。杜子鸥哆嗦着指着他的脸:“你……你……长毛了!”
“什么?”李同惊问,但是他还没等到杜子鸥的回答,就觉得自己的脸上一阵剧痛。
他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他分明看到一根根宽而长的羽毛从自己的嘴里钻了出来,然后,连嘴唇和牙缝里都长出了羽毛!
再接着,他就看不见了,因为已经有羽毛从他的眼睛里长了出来。
钻心的疼痛遍布了他的全身,他想叫,但是声音被那些肆意生长的羽毛阻隔了,好像连他的嗓子眼里都开始长出要命的羽毛!
“救……我……”李同艰难地发出了哀求,可是杜子鸥已经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哪里还敢碰他,只是使劲缩在隔间的最里面,抱头尖叫了起来。
突然,隔间的门轰然碎裂。接着,好像有一只巨大无形的手抓住了李同,他被猛然拉出了隔间。
然后,杜子鸥看见了那鬼眼一样闪着红灯的小便器——李同那么大一个活人,竟然直接被那股力量吸进了小便器。
李同的身体开始迅速扭曲抽缩,竟然变成了血淋淋的一条条碎肉,在杜子鸥惊恐的注视下,整个被水冲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流水声终于停止了,而李同也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时,突然一道强光照进了厕所,乔远拿着手电冲了进来。
乔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杜子鸥从惊恐中镇定下来。
杜子鸥抱着他嚎啕大哭:“李同死了,我们谁也逃不掉了!”
“没事没事,一定会有办法的。”乔远也只能这样无力地安慰着。
终于,长夜过去,天亮了。
杜子鸥挺不住了,他要去把他们遇到的事告诉老师。乔远没有拦住他,他真的冲到了办公室。
但是很快杜子鸥便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说自己被老师们一顿狠批,他们说自己散播谣言、制造恐慌,他们根本就不信学校里会发生这么不可思议、违反常理的事。
对于付文彪的诡异死亡,他们如果没忘,就是故意在逃避事实,哪怕他们的学生正在成为牺牲品。
“我们只能靠自己。”乔远抓着杜子鸥的双肩说。
“嗯。”杜子鸥的眼睛里射出一股绝望后的凶狠。
“可是……唉……你们为什么要烧掉羽毛球和球拍呢?”乔远叹息说。
“真的不能烧吗?”杜子鸥急切地说,“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没有说出来啊?”
乔远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说:“你来看。”他打开了电脑,登录了自己的邮箱,调出来一封邮件。看到邮件的内容,杜子鸥傻眼了。
“乔远,我们正在被羽毛球和球拍迫害,你一定要小心!
但是在没有找到羽毛球背后的恶鬼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毁掉羽毛球和球拍,那样你就会失去所有线索和机会,恶鬼的残杀会更猛烈,你就再也逃不掉了!切记,切记!
不要毁掉羽毛球和球拍!时间不多,赶紧找到那个恶鬼吧!”邮件如是说。
“啊!可是我们已经毁掉了羽毛球和球拍啊!这下怎么办?”杜子鸥害怕地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这邮件是谁发给你的?”
“是付文彪!”
“你……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不可以毁掉羽毛球和球拍?”杜子鸥这才想到这一点。
“我说了没那么简单的……而且……”乔远看着杜子鸥的限睛,犹豫了半天,终于说,“你也别怪我自私,我是想通过你们两个来探查那个或者那几个恶鬼到底在哪里!”
杜子鸥大叫一声扑了上来,乔远一把推开他,吼道:“现在你和我打架有用吗?我们两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团结都得死!”
杜子鸥被他吼得一下老实了,愣了半天,呜呜咽咽地又哭了起来。
“别哭,一定会有办法的。”乔远无力地说。
说是有办法,但是根本没办法,他们就在寝室里躲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寝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疲惫的杜子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看他睡了,乔远慢慢站了起来。他看着熟睡的杜子鸥,眼睛里射出了冰冷的杀意。
他收到了付文彪的邮件不假,但是邮件的内容却完全不是那样的。
付文彪的邮件说的是:他们触碰到了恶鬼的羽毛球拍,所以他们就被选中去做恶鬼羽毛球和球拍的制造原料。
他撕了自己的脸皮,所以他将成为羽毛球拍的网线。接下来还需要球拍的骨架以及一个羽毛球。
付文彪要他们小心,不要损害羽毛球和球拍,否则恶鬼就会更快找上他们。
他们必须争取时间,在成为原料之前找到那个恶兔,否则谁也没有活路!
乔远隐瞒欺骗了李同和杜子鸥,因为他对找到那个恶鬼毫无信心。
他故意让他们去损害球拍及羽毛球,那样,他们就会优先被选中作为原料,而自己就可以得到逃命的机会了。
为了活命,人必须要有股子狠劲儿!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因为李同浑身长满了羽毛,他一定就是那个“球”了。
现在,恶鬼最后需要的只有骨架了,所以他通过假邮件让杜子鸥把自己当成同伙,放松了警惕。
现在,他想提前替恶鬼做出最后的选择。
他死死地关住了寝室门,然后拎起一个枕头,摸出了一把刀。
杜子鸥死了,他被发了疯——样的乔远捅死了,乔远还疯狂地把他剥皮剔肉。
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乔远已经浑身是血,而杜子鸥的胳膊和大腿上已经露出了触目惊心的森森白骨!
这样凶残的恐怖杀人案,是学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警察毫不费力地抓捕了乔远,但是他似乎疯了。警察什么都问不出来,更调查不出任何杀人动机。
最后,他被定性为狂躁型精神病,就像当时自杀的付文彪。
惟一不同的是,付文彪死了,他却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乔远没疯,他也不抵触被关进精神病院,至少自己没死,自己家里有的是钱,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果然,很快他就被爸爸想办法弄了出去。他们给他换了身份证和户口,把他送到了姥姥家所在的城市,转到了另一个学校。
乔远就这样开始了新生活,但是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原来的几个室友是如何悲惨恐怖地死掉的。
他有了严重的精神障碍,他怕看到羽毛球,怕听到和羽毛球相关的任何事情。
那次,学校组织运动会,班级里分配运动项目,他被班长指定参加羽毛球组。
乔远大声说自己绝对不参加,他甚至愤怒地站起来,从课堂上走了出去。
走过讲台的时候,他听到班长阴险地笑了一下说,“你逃不掉羽毛球的。”
乔远狠狠打了个寒颤,感到自己似乎再一次陷入了羽毛球的猎杀。
那天,所有人都很奇怪,乔远竟然突然转变心性,参加了羽毛球组,而且他的球打得非常好,一直没见他训练过,但他却轻松打败了所有人。
只是他很奇怪,只使用他自己带来的一个球拍,甚至只使用他自己带来的一个造型奇怪的羽毛球!
不过那都是次要的,真正让同学们感到不安的是,某个晚上,乔远疯子一样跑到了羽毛球场上,自己把球打得高高的,然后钻过网再把球打回来——他竟然自己和自己打了整整一夜的球!
看到的同学都说,那晚的乔远中邪了,他的脸是铁红色的,打球的时候不停地笑着,那声音像是铁片划过玻璃,让人听了心里一阵阵发颤。
没有人知道,打球时候的乔远一直感觉身后有三个人在跟着自己跑。
而且他听到球拍和羽毛球不停地在对自己说:“我们做了球拍,我们做了球,但是不要忘了,有了我们,还缺少一个打球的人。
我们一定要团结,我们一定不分开,而你就是那个打球的人!不要让球落到地上,否则就咬碎你的头。”
乔远在惨白的月光里不停地笑着……
请知悉本网:https://www.bqg70.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7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