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火绳枪第一次在战场上实战,但野利荣乞与他麾下西夏军士兵,却都是第一次见。
在火绳枪第一轮射击开火的瞬间,伴随着密集的枪声,升腾的浓烟,以及最前方倒下的几十名铁鹞子,野利荣乞的心脏勐的一颤,童孔也睁得大大的。
如果野利荣乞有什么心脏病,这一瞬间恐怕他就得去了。
好在野利荣乞的身体素质还是极好的,很容易就承受住了这般猝不及防的打击。
见到自己给予厚望的铁鹞子重骑兵,甚至都没能冲到荡虏军近前近战厮杀,就直接被击溃了,野利荣乞双目欲裂。
“怎么……怎么会这样!”野利荣乞难以置信。
铁鹞子是西夏自立国之前的党项部落时期,便一直是最精锐,最强大的力量,是党项人内心深处的一种信仰。
他们能接受铁鹞子败给敌军,但要么敌军拥有更精良的重甲,要么敌军人数众多,只要是正常作战中战败,只要伤亡比例不比敌军低。
败在战场,败在与强大敌军硬碰硬的过程中。
可眼前是个什么情况?铁鹞子连敌军近前都还没有冲到,敌军甚至一个伤亡都还没有,铁鹞子就直接败了,而且是毫无悬念的全线溃败。
这如何能接受得了,内心深处的信仰如何不崩塌!
人在这种情况下,有两种反应,一是直接萎靡不振,二是不顾一切的发疯一番,野利荣乞便是第二种。
“西夏铁骑,给我杀过去!”
“不,全军都给我杀过去!”野利荣乞疯狂的下令全军出击。
十万西夏军中,除了一千七百铁鹞子重骑兵,还有两万普通骑兵,其余才是步卒。虽然首战大败,折损一千八百左右,铁鹞子也全线崩溃,折损三四百,但全军仍有九万七千多人。
野利荣乞寄希望于全军出击,靠着数量的优势反败为胜。
然而,都没等那两万西夏骑兵冲出去,更别说那七万八千步卒了。
对面,吴阶已经趁着铁鹞子全线溃败的良机,下令一百四十六门大将军炮全部开炮。
因为从望远镜里面观察到了疑似野利荣乞的方位,大将军炮第一轮炮击,全部瞄准野利荣乞所在区域开炮。
荡虏军炮团炮手早已经‘饥渴难耐’,大将军炮极限射程一千二百多米,而西夏军最前沿隔着不到三百米,大将军炮的射程甚至能覆盖所有西夏军,可之前却要一直忍住不能开炮,现在好了,不用再忍了。
“砰砰砰砰……”炮声震耳欲聋。
一百四十六枚开花弹破空飞了过去。
因为是首轮炮击,没有校正,加上大将军炮的精准度也不够,虽然吴阶观察到的确实就是西夏军主帅野利荣乞所在的方位,但直接将野利荣乞炸死的机率也不会超过四成。
野利荣乞听到一连串虽没有之前火绳枪每轮齐射一千杆的枪响那么密集,但声音却更大,更震颤心脏的炮声,他内心不由自主的跟着勐地咯噔了一下。
不等野利荣乞想到什么,看到什么,或者做出什么反应,一百四十六枚枚开花弹已经以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落了下来。
有开花弹在内置引信燃尽爆炸之前,先直接砸中一些西夏士兵,或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