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音法阵里传来第二道指令:“第一队,蹲!第二队,准备!”
第一队的十名重甲战士稳稳蹲下,好像长枪兵在防御骑兵冲阵那样,将手足有五米多长的长戟探过头顶,另一头紧紧抵在地。
据说那个哈桑不但是战士,还是个出色的炼金术师,这些特制的长戟是他临时赶制出来的,虽然又长又大,行动不便,但好歹还算锋利。握着它,多少会有些安全感。
第一只跳蜥眼看要冲到木墙下,它后腿一蹬,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轻松越过第一道木墙,到达跳跃最高点,朝第二道木墙后落去。
在这时,听到轻轻的“嚓”的一声。
它惊愕地低头看,肚腹不知什么时候被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在重力作用下,心肝肠肺这些器官正一股脑儿的滚出来,噼里啪啦砸下去。
跳蜥的咽喉到腹部没有鳞片防御,只有一层坚韧的皮肤。皮肤如何能抵御锋利的戟锋呢?
第一波跳过来的三十只跳蜥没有任何防备,一头撞人类的长戟阵,有八只被空开膛,当场毙命。
剩余二十二只幸运的跳蜥纷纷发动“石化皮肤”,稳稳地落在地,紧接着,它们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嘶吼。
它们至少有一半,踩进了被水浸透的沙浆!
石化过的背部皮肤瞬间增加了防御能力,也瞬间增加了体重。巨大的重量把它们的身体在松软的沙浆里一压到底,只剩下脑袋露在外面。
最倒霉的家伙因重心不稳被折断了腿,只能眼睁睁看着被自己搅动的泥沙灌进口鼻。
细短无力的前肢徒劳地扑腾着,想扒出一条逃生的通路来,但平时被践踏在爪下的湿润沙浆却粘稠刚硬,犹如钢铁!
古达麦吃惊道:“它们钻不出来?”
达克道:“当沙子没有被水浸湿的时候,沙子之间有空隙,一旦沙子被水浸透,空隙被水填补了,这个时候被埋的家伙主要受到两个力,一个是正方沙子的重力,另外一个是从而下的空气的压力。”
古达麦一头雾水:“沙子和空气?”
“一粒沙子的运动会带动另外一粒沙子,两粒沙子是这样,这里成千万粒沙子也都是这样,连成了一个整体,跳蜥要想站起来,需要面对的不光是自己正方那一部分沙子的压力,还包括周围这一大片沙子所产生的压力。当然,具体受力分析这复杂得多,有时间再解释。我这么跟你说吧,换成咱俩,脚朝下落地,一样完蛋。”
“哦?这是说,脚不朝下可以了?”
“肚皮朝下,四肢摊开,像游泳一样,增大接触面积,没事除了摔个半死。不过,它们要是敢这么玩,全死在守木墙的第一队手里了。”
古达麦赞道:“您真是学识渊博!”
达克笑道:“这算什么渊博,常识而已,你要是有空,去一趟南方丛林什么都明白了。唔,让第二队动手吧。”
古达麦朝侍卫做了个手势。
扩音法阵里传来侍卫洪亮的声音:“第二队,歼敌!”
地下猛地钻出十几名身披轻甲、手执刀剑的战士来!
他们潜伏在原地,身都盖着怪黑和暗黄两色交错的小方格花纹毯这又是炼金术师哈桑的杰作,他把这称为“迷彩”的。令人惊讶的是,连以视觉敏锐著称的跳蜥,都没有发现在身边潜伏了这么一队人。
为首的正是马杜克,他狞笑着,挥动带有锋利刃口的、被通灵塔强化过的钢铲,对准一只猝不及防的跳蜥的脖颈,狠狠砍去。
嚓的一声轻响,没有坚硬鳞片防御的脖颈被自下而砍来的钢铲劈开了一个恐怖的豁口!
经年累月的挖洞、劈石,老家伙年纪虽大,却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臂力和狡黠的眼光,这凶狠的一击把跳蜥的脖颈连同颈椎一起砍断,只剩下一层鳞片连着,整个脑袋朝后拗过去,鲜血足足喷出五米多远!
与此同时,周围纷纷响起锐物入肉的声音,每人都选了自己的目标,几乎全部得手!
几乎。
有一只幸运的跳蜥,正好落在两条沟堑间,既没有掉进沙浆,又没有扭伤腿。
和它对决的士兵是个缺乏经验的小伙子,见对手完好无损,楞了一下,出刀慢了,被它一口叼住刀,狠狠摔在地。
小伙子顿觉天旋地转,一张生满利齿的巨口,已咬到眼前!
太快了,他连闭眼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