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游馥欣的话,许明漪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幸运地遇上了游镌,又幸运地和游镌开明慈爱的父母成为了一家人。
她上辈子一定没少行善积德,这辈子才有这么好的运气。
婚礼仪式就快要开始了,司仪已经站在舞台上,其他宾客也陆续坐到写有他们名字的座位上,等着新人入场。
游馥欣带着许明漪回去找丈夫儿子汇合,老远就看见梁汉杰和游镌坐在最前面一排的宾客席上,父子俩不知道在聊什么,时不时交头接耳一下,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游馥欣和许明漪婆媳俩在各自丈夫身旁坐下,游馥欣分别打量了眼丈夫和儿子,好奇地问“你们爷俩刚刚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热闹。”
梁汉杰是个名副其实的妻奴,老婆有问题,他立刻老实交代“我和阿镌刚在说今晚七夕,要准备什么惊喜……”
“爸!”游镌连忙出声制止梁汉杰继续往下说,皱眉不满道,“您怎么还带背刺队友的,不是说好要互相保密?”
梁汉杰冲儿子摆摆手,一脸无所谓地说“放心,我又没说具体是什么惊喜,不算泄密。”
许明漪明白了过来,拉拉游镌的衣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今晚是不是给我准备了惊喜?”
游镌“……”不想说话。
许明漪见游镌不说话,又伸出手指戳了戳他,期待地问“是不是啊?”
游镌把手往裤袋里一插,背往后一靠,一副爱咋咋地的摆烂样,有气无力地说“已经知道有惊喜了,还能算惊喜么?”
惊喜这东西,就得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出其不意地拿出来才能获得最佳效果。
现在许明漪都已经知道他准备了惊喜,在期待值拉满的情况下,要是他准备的惊喜低于她的期待值,惊喜反而会变成失望。
刚才是梁汉杰主动关心起儿子今晚打算怎么过婚后的第一个七夕之夜,游镌才告诉了他自己的准备,没想到他爹转眼就把他给卖了,摊上这么个爹,心真的好累。
“怎么不算。”然而梁汉杰一点儿都不心虚,还振振有词,“要是你准备得好,就算明漪知道了也一样有惊喜的效果,像我就不怕人知道,因为我给你妈准备的礼物一定是最好的。”
游馥欣看向丈夫,兴致盎然地问“这意思是我也有惊喜?”
梁汉杰握住妻子的手,深情款款地回望妻子,“当然,你忘了?每年的七夕我都会给你准备惊喜。”
游镌突然嗤笑“呵。”
梁汉杰听到儿子好像在嘲笑他,扭头瞪了游镌一眼,“你有什么好笑的?”
游镌懒洋洋地耸了下肩膀,“爸,您所谓的惊喜不是送花就是送包,或者就是送珠宝首饰什么的,每年的花样都差不多,请问还有别的吗?”
游馥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对儿子的话表示赞同,笑着抱怨道“没错,你爸每次送东西给我都是老一套,这么多年下来我都知道他什么套路了,没什么期待感。”
梁汉杰用眼角瞟着游镌冷哼“那你说说看,送礼物不送这些还能送什么?说的好像你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好点子一样。”
游镌左右摇头,“有也不告诉你,怕你抄袭我的创意。”
游馥欣在一旁煽风点火,看着游镌笑着说“没错,你爸就是在套你话呢,你可别上他的当。”
“我这辈子吃过的盐比这小子吃过的米都多,我至于抄他的创意?”梁汉杰被老婆儿子联手拆台有些恼羞成怒,信誓旦旦地对妻子保证,“我这次给你准备的惊喜和过去的绝对不一样!你别听他胡说!”
游馥欣将信将疑,“真的?”
游镌语气轻飘飘地下结论“大概率吹牛。”
许明漪在一旁看热闹许久,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梁汉杰脸上挂不住,抬手按在游镌的肩膀上,沉着嗓子威胁“敢拆你老子的台,是打量今天人多我不敢揍你是吧?”
游镌无所畏惧,顺势提议道“那要不要我们赌一把?”
梁汉杰绷着脸,“你要赌什么?”
游馥欣一听这父子俩还较起真来了,忙去拉梁汉杰的手臂,“你们父子俩干嘛呢,说说笑笑而已,怎么还要打赌?幼不幼稚,你俩跟谁较劲呢。”
许明漪也暗地里碰了碰游镌的大腿,示意他少说两句,可惜这父子俩脾气都上来了,谁都不听劝。
游镌“就赌我们两个今晚谁准备的惊喜更好。”
梁汉杰“谁来当裁判?”
游镌思考了一会儿说“如果让妈和明漪当裁判,恐怕大概率会是个平局,不如把我们准备的惊喜发到网上,让网友投票决定胜负怎么样?”
许明漪忍不住问“可是这个要怎么发到网上?”
游镌轻描淡写地说“不过就是做个匿名投票,简单。”
儿子都发起挑战了,他要是不应战那岂不是老子怕了儿子,梁汉杰考虑了两秒,一拍大腿,答应下来,“行,要是我赢了,你给我写份一万字的检讨书,必须要手写,言辞要恳切!”
许明漪听了额头直冒黑线“……”过个节而已,这父子俩需不需要玩这么大啊?
游镌答应也很痛快,悠悠道“可以,可要是我赢了,你上个月从荷兰运回来的那匹温血马就归我了。”
梁汉杰猛然有种上了当的感觉,目光狐疑地在游镌身上审视,“你说实话,是不是早就盯上我那匹马了?”
游馥欣早已习惯了,在丈夫旁边悠哉地说风凉话,“你才发现啊,上了儿子多少次当也不知道长记性。”
游镌握住许明漪的手,含笑看她,“明漪前两天说想学骑马,等过些日子没那么热了我就带她去马场练练,刚好差一匹好马。”
许明漪眼角抽了抽“……”你坑爹就坑爹吧,干嘛还要牵扯上我啊。
叔叔,天地良心,真不关我事,你可千万别以为是我教唆你儿子抢你爱马的。
可惜梁汉杰对许明漪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他从荷兰运回来的那匹马是冠军马的后代,价值上百万,是他日思夜盼等了两年才选中的宝贝,用来给一个新手练习骑术可以说是拿倚天剑剔牙缝——大材小用。
相比游镌输了要写的那一万字检讨,梁汉杰要是输了,那就是亏到了姥姥家,他顿时有些后悔不该一时脑热答应和儿子打赌,这臭小子恐怕是一早就看上了他的那匹爱马,故意激他打这个赌好以小博大。
可恶啊,他怎么会生出来一个这么狗的儿子,就知道算计他这个老子。
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儿媳妇还在旁边看着,他总不能反悔让人觉得他这个做公公的小气,所以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梁汉杰咬了咬牙,虎目怒睁瞪着游镌,“我倒要看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
下午,梁家这边的婚礼结束,许明漪和游镌暂时和梁汉杰、游馥欣夫妇告别,转场去赶晚上的那场婚礼。
晚上这场婚礼,新郎是明欧的主播,新娘也是明欧的员工,所以婚礼自然少不了邀请他们的同事,光是明欧员工的座位就满满当当一共排了三桌,与其说是参加婚礼,不如说是来团建。
到了举办婚礼的酒店,许明漪先带游镌去和新郎新娘打招呼,等从新郎那里了解到,他们这里准备在晚上八点十八分才举办结婚仪式后,幸灾乐祸地和游镌说“等这边的婚礼结束,我估计差不多也要九、十点,就剩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我也想知道你究竟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游镌不以为意地松松领带,低头似笑非笑地端详许明漪,“游太太,我怎么觉得相比较今晚我要送给你的这个惊喜,你好像更期待我输给我爸?”
那当然啦,她对骑马这件事本身也没多大兴趣,要是梁汉杰真把那么名贵的马给了她,她不仅夺了准公公的心头所爱,还得花大价钱像养祖宗那样好吃好喝养着那马,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