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初分吾出世,两仪太极任搜求。如今了却生生理,不向三乘妙里游。”
孔宣道罢,燃灯一时也寻思不来:“不知此人是何物得道?”燃灯曰:“你既知兴亡,深通玄理,如何天命不知,尚兀自逆天耶?”孔宣曰:“此是你等惑众之言,岂有天位已定,而反以叛逆为正之理?”燃灯曰:“你这孽障!你自恃强梁,口出大言,毫无思忖,必有噬脐之悔!”孔宣大怒,将刀一摆,就来战燃灯。燃灯口称:“善哉!”把宝剑架刀,才战二三回合,燃灯忙祭起二十四粒定海珠来打孔宣。孔宣忙把神光一摄,只见那宝珠落在神光之中去了。燃灯大惊;又祭紫金钵盂。只见也落在神光中去了。燃灯大呼:“门人何在?”只听半空中一阵大风飞来,内现一只大鹏雕来了。孔宣见大鹏雕飞至,忙把顶上盔挺了一挺,有一道红光直冲牛斗,横在空中。燃灯道人仔细定睛,以慧眼观之,不见明白,只听见空中有天崩地塌之声。有两个时辰,只听得一声响亮,把大鹏雕打下尘埃。孔宣忙催开马,把神光来撒燃灯。燃灯借着一道祥光,自回营来;见子牙陈说利害:“不知他是何物。”只见大鹏雕也随至帐前。
燃灯问大鹏曰:“孔宣是甚么东西得道?”大鹏曰:“弟子在空中,只见五色祥云护住他的身子,也像有两翅之形,但不知是何鸟。”正议之间,军政官来报:“有一道人至辕门求见。”子牙同燃灯至辕门迎接。见此人挽双抓髻,面黄身瘦,髻上戴两枝花,手中拿一株树枝,见燃灯来至,大喜曰:“道友请了!”燃灯忙打稽首曰:“道兄从何处来?”道人曰:“吾从西方来,欲会东南两度有缘者。今知孔宣阻逆大兵,特来渡彼。”燃灯已知西方教下道人,忙请入帐中。那道人见红尘滚滚,杀气腾腾,满目俱是杀运,口里只道:“善哉!善哉!”来至帐前,施礼坐下。燃灯问曰:“贫道闻西方乃极乐之乡,今到东土,济渡众生,正是慈悲方便。请问道兄尊姓大名?”道人曰:“贫道乃西方教下准提道人是也。前日广成子道友在俺西方,借青莲宝色旗,也会过贫道。今日孔宣与吾西方有缘,特来请他同赴极乐之乡。”燃灯闻言大喜曰:“道兄今日收伏孔宣,正是武王东进之期矣。”准提曰:“非但东进,孔宣得道,根行深重,与西方有缘。”准提道罢,随出营来会孔宣。
话说准提道人上岭,大呼曰:“请孔宣答话!”孔宣见准提道人,问曰:“那道者通个名来!”道人曰:“我贫道与你有缘,特来同你享西方极乐世界,演讲三乘大法,无罣无碍,成就正果,完此金刚不坏之体,岂不美哉!何苦与此杀劫中寻生活耶?”孔宣大笑曰:“一派乱言,又来惑吾!”道人曰:“你听我道:功满行完宜沐浴,炼成本性合天真。天开于子方成道,九戒三皈始自新。脱却羽毛归极乐,超出凡笼养百神。洗尘涤垢全无染,返本还元不坏身。”孔宣听罢大怒,把刀望道人顶上劈来。准提道人把七宝妙树一刷,把孔宣的大杆刀刷在一边。孔宣忙取金鞭在手,复望准提道人打来。道人又把七宝妙树刷来,把孔宣的鞭又刷在一边去了。孔宣止存两只空手,心上着急,忙将当中红光一撒,把准提道人撒去。燃灯看红光撒去了准提道人,不觉大惊。只见孔宣撒去了准提道人,只是睁着眼,张着嘴,须臾间,顶上盔,身上袍甲,纷纷粉碎,连马压在地下,只听得孔宣五色光里一声雷响,现出一尊圣像来,十八只手,二十四首,执定璎珞伞盖,花罐鱼肠,如持神杵、宝锉、金铃、金弓、银戟、旛旗等件。准提道人作偈曰:“宝焰金光映日明,西方妙法最微精。千千璎珞无穷妙,万万祥光逐次生。加持神杵人罕见,七宝杯中岂易行。今番同赴莲台会,此日方知大道成。”
且说准提道人将孔宣用丝绦扣着他颈下,把加持宝杵放在他身上,口称:“道友,请现原形!”霎时间,现出一只目细冠红孔雀来。准提道人坐在孔雀身上,一步步走下岭,进了子牙大营。准提道人曰:“贫道不下来了。”欲别子牙。子牙曰:“老师大法无边。孔宣将吾许多门人诸将不知放于何地?”准提问孔宣曰:“道友今日已归正果,当还子牙众将门人。”孔雀应曰:“俱监在行营里。”准提道人对子牙说过,别了燃灯,把孔雀一扑,只见孔雀二翅飞腾,有五色祥云紫雾盘旋,径往西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