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半天,张凡轻轻抚摸着她的香肩,“你为这件事受了很大刺激吧?”
朱小筠含着眼泪点了点头,“以前我对我表弟印象非常好,他又和善又有礼貌,在我爸我妈面前,一口一个伯父,一口一个伯母,叫的是那么亲切,对我也是那么好,把我当亲姐姐看待,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象,心里却藏着这么恶毒的想法,让我简直就怀疑世界,怀疑人生了。”
“你不要伤心,没必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认识到他是一条狼就可以了,至于狼会对你做什么,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能做的只是对他做防备。”张凡怜悯的抱了抱她的肩头。
“可是我很害怕,我一想起我表弟那恶狠狠的声音,全身就冷飕飕,我感觉不论早晚,双方摊牌的那一天肯定会来到,到时候还不是血雨腥风?所以,我对未来挺害怕的。”
张凡沉默了。
朱小筠说的对,朱秋奎一家,一旦产生了夺取朱军南家产的想法,从人性的角度来判断,他们是不会放弃这种想法。
不幸的是,朱小筠知道了对方的阴谋,这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沉重的阴影,好像有一把宝剑悬在她的头上,随时都有可能向她砍下来。
“这件事你没跟你爸爸妈妈说吧?”张凡猜测她并没有对朱军南说过,否则的话,朱军南夫妇不会对治疗术玉柱那么热心,那么着急。
“我没有对他们说,因为我爸爸妈妈太喜欢我表弟了,他在他们面前表现得那么天真可爱,那么纯真,我把这件事说出去,我爸爸妈妈不但不会相信,反而,我会认为是我编出来的谎话。”
张凡点了点头,他完全赞同朱小筠的想法。
要想改变一个人的看法,不是你说几句话就可以做到的,
“这件事你可以对爸爸妈妈说,但是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
“我终究还是要说的,我不可能坐着等死。”
“那么对于你表弟生病这件事情,你是什么态度?”此时,张凡对于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好感。
“我是什么态度?你心里难道不明白吗?”朱小筠反问道。
“你不希望我给他治病?”
“这件事决定权在于你,我虽然不想要我表弟马上就死,但是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真的不想尽心尽力给他治病。”朱小筠说到这里,忽然补充道,“你不会认为我这个人很坏吧?”
“我根本不会这么想。因为你的想法完全正常,如果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要高喊‘救我表弟’,要么是虚伪,要么是别有用心。”
“你要真的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因为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是一个心地狠毒的女人。”
“明白你的意思,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已经没意义了,因为我已经把朱玉柱救活了。确切地说,他本来濒临死亡,我把他拖离了死亡线,现在,他只是昏迷,还要昏迷半个月以上,要想使他快些苏醒,我还要继续做一些特殊治疗。”
“既然这样,你就继续给他治疗吧,反正我叔叔应该是会给你一大笔诊费的。如果你不继续治疗,他自己苏醒了,我叔叔未必给你诊费。你不了解我叔叔,他跟我爸一点都不一样,他很坏,也很黑,经常在生意场上坑对手,我爸对他的评价是‘管钱叫爹!’”
朱小筠说得也是,治病挣钱,天经地义,不能半途而废,张凡不想把自己用内气打通朱玉柱经脉、用天极无量珠吊住他生命的功劳让给别人。
吃亏可以,哑巴亏不能吃。
看来,朱玉柱的病,后续治疗张凡还要管起来。
两人谈到这里,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下来。
朱小筠含笑问,“你今天必须回家吗?”
“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不是就不是呗。你不就是要回去伺候你那个受伤的周总吗?”朱小筠讥讽地道。
“他为了我而受伤,我总不能不管她吧?”张凡说着站了起来。
朱小筠偷偷瞟了张凡一眼,脸上微微地有点红,用难得的温柔声音说:“天都快黑下来了,要么你就在我这里将就一夜吧。”
“将就,在哪将就?难道要我睡沙发?我可不习惯。”张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