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缇娅世界有着被称为“龙姬”的守护者。龙姬拥有悠久的寿命和足以匹敌一支帝国分舰队的超卓战力,不光是帝国抵抗混沌兽潮的中流砥柱,同时亦是君临盖缇娅天穹顶端的究竟存在。
到这里为止都和李察扯不上什么关系,然而在为数稀少得到龙姬庇护的浮岛里面,连吉亚领即“黑钢领”正是其中之一。并且根据女主编的说法,那位龙姬还偏偏是以护短出名的主儿。
“就我个人建议,公子阁下还是尽快考虑修复与连吉亚家的关系比较好。”朱诺朝李察恳切建议着。“毕竟就算不考虑绿穗领和黑钢领的实力差距,盖缇娅历史上也从来没听说过有触怒龙姬还能平安无事的例子。”
女主编的建议绝对是真诚的。虽然比起辉帆领来尚有差距,但连吉亚家统治的黑钢领亦是帝国南方屈指可数的精强势力。无论政治、军事和经济,黑钢领与绿穗领相比都呈现出压倒性的优势,而此刻还加上有龙姬庇护的事实,让李察陡然间涌出掀棋盘重来的冲动。
绿穗领要发展就必须挣脱连吉亚人的枷锁,然而现在的情形却像好不容易做出一把木剑的少年,赫然发现对手居然是一整支的重铠骑兵团!这特么还要怎么玩!?
难道真要向那蘑菇头的智障少爷低头道歉,然后任由连吉亚人在自家地盘上胡作非为不成?这念头光是想想就让李察止不住恶气翻涌,特么要是当领主当得这样憋屈,那还不如直接抹脖子算了!
李察死死盯着茶杯,而朱诺则将杯中红茶一饮而尽。
“哦呵呵呵,看来公子阁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样子,那我就不打扰了。”成功让李察心情大坏的女主编,放下茶杯悠雅地起身告辞。“绿穗领和黑钢领,夏尔菲家对连吉亚家,贤者的萌芽与霸者的迟暮呵呵,帝国南方最近会相当热闹呢。”
从女主编那摇曳离去的背影中很难看出什么善意或恶意,然而却似乎明显期待着事态朝着更有趣的方向发展。注目朱诺消失门外的身影,李察俄然间似乎明白了为何这位姑奶奶会压得一众男人都抬不起头来。
“可恶!现在可不是悠闲喝茶的时候!”
李察快步走出会客室,朝等候在外的秘书官下令着。
“阿德蕾,把梅尔海勒给我叫来!准备回去了!”
安排好梅尔海勒的任务,李察随即马不停蹄地前往伯爵府拜访。
今次在辉帆领受司登家诸多照顾,离去前打招呼是理所当然的礼仪。再说了,既然与连吉亚家的冲突不可避免,那确保强力盟友也是战略上的必须选择。
话虽如此,但当李察在领主室见到伯爵时,还是不禁被吓了一跳。
“呜哇?大叔你怎么了?”
原本圆胖脸上闪烁着红润肉光的爱德华伯爵,此刻却半死不活般的趴在办公桌上,两边脸颊也像放了数天的面包般失去了光泽。听到声音的伯爵艰难地抬起头来,发现来者是李察时,低声吐出格外怨念的叹息。
“老弟啊,你到底做了什么鬼玩意儿”
“呃,不是新型浮空艇吗?”李察额前一滴冷汗。他确实听闻最近数日来伯爵府为压制事态做了许多事情,但没想到会把伯爵折腾到如此地步。
“你还敢管那玩意儿叫浮空艇!?我呸!”伯爵当即拍案而起,情绪激昂下连教养礼仪都抛到一旁。“逆风航行!垂直机动!还有那夸张到不行的航速!那玩意儿绝对不是浮空艇,也不是盖缇娅曾出现过的任何一艘船!”
“要不,那改叫飞空艇?”李察试探着提议道。
“飞空艇?这名字倒不错,但问题不在这里。”伯爵摆摆手,稍稍喘了口气,然而语调却转为严肃。“虽说今次我也彻底大意了,但你老实告诉我在设计出那艘,呃,飞空艇以前,你有没有想过它会带来多大影响?”
“呃,倒没想太多。”李察摇摇头,总不能说当初是冲着解决空贼预知才想做出来的吧?“只是脑海里有了这个念头,然后便怎么样都想着把它做出来而已。”
“倒像是格兰特人的风格。”伯爵嘴角抽搐着,倒也没有怀疑。
毕竟格兰特的机工学士素来以思路清奇、想到就做而闻名,这样的风格固然招来众多非议,但包括浮空艇在内的诸多发明却都从那些拍脑瓜的点子中诞生的。当然像李察这般陡然搞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先例,倒是屈指可数就是了。
看着眼前满脸茫然的绿穗领主,伯爵感到一股强烈的使命感。身为同校前辈兼诸侯长辈,他必须给给这位才华横溢却缺乏自我认知的后生,好好普及下一些有关帝国和人生的基本常识。
伯爵拿起招唤铃摇了摇,让进来的侍者倒上两杯葡萄酒提神,侍者应声而去。很快的,从酒窖取出的冰凉葡萄酒和着干奶酪切片、混合坚果搭配的小菜便被送到了领主室,其效率之高让李察为之钦佩。
“呼”在李察的敬畏注目下,伯爵像白开水般的先咕咚咕咚饮下一大杯葡萄酒润喉,随即才长呼一声扯开话题。“唉老弟啊,我先考考你,你认为这个莱娅帝国赖以成立的基础是什么?”
“赖以成立的基础?”这倒是相当深刻的话题。虽然李察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但眼前并不需要逞能的时候。“是六柱吗?”
李察提出的“六柱”是包括琉贝克家在内的六大古老家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确实是莱娅帝国最古老的创建者,然而那却并非伯爵问题的答案。果然,伯爵摆手露出相当不屑的样子。
“六柱?那样的东西不过是结在树上的果子而已。就算没了果子树木也照样会存在,可没有根与土壤那就不可能长出树木来。”帝国最古老的六大名门,在伯爵口里却成了“那样的东西”,那态度让李察暗暗咂舌。
“那么,根与土壤是?”李察虚心请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