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还是觉得不对劲,阿若,咱一起看看那屠夫去!”
因着是年前,所以许多的死囚犯都会等到年后出了节才会被拉出来处刑,过年期间以及年前的一些日子都是不能够处以死刑的,否则便会在而后的一年里冤案不断,不过这也是民间的说法罢了,但为以安抚民心,所以大理寺现在也只是将那屠夫关在死牢里头。
谢意自是谢家大小姐,又极爱惹是生非,所以大理寺但凡有点阅历的都认得她,再有她出来的时候又将谢荣平的腰牌给偷了出来,看守死牢的狱卒虽然心里头知道其中小九九,但还是无奈放行,随后立马溜出去通知谢荣平去了。
死牢比之前温澜住的那一间更为阴森,头顶上甚至还有水滴往下落,地面十分潮湿而又粘稠,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谢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轻车熟路地便找到了那屠夫所在的牢房,还昂起头来像是再求夸奖一般地说着:
“这屠夫大概是年前最后一个死囚犯了,这里的囚犯可都是排着时间来的,所以这个屠夫定然就是在这里无疑了!”她那闪着光的眼神,就像是在说:怎么样,我厉害吧?还不快夸我?
唐庭若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朝她竖起了大拇指,敷衍了事。
唐庭若是远远见过那个屠夫的,仅仅是几天的时间,这屠夫竟然全身上下整个人都缩水了一圈,他瘦了许多,大概是见着有人来,蜷缩在角落里的屠夫缓缓抬起了头来。
“喂!你过来,本小姐有事问你!”
那屠夫竟是全然没有一点要理会她的意思,一甩头,便又继续蜷缩在了那一方小角落里。
随后谢意又吆喝来狱卒:“来人,开门!”
唐庭若只是站在一边,也没有任何要阻止谢意的意思,谢意这个人犟得很,若是这个时候她出手拦她,恐怕后边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走近了之后,才听着那屠夫的嘴里头一直念念叨叨着:“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是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总之都是一些说自己杀人了之类的事情,谢意推了推他,这才看见了他那张满目沟壑的脸,他的双眼浑浊到发黄的地步,两颗眼珠也完全没有办法聚焦,他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疯子。
谢意没有办法,对于一个疯子她也问不出来什么,便是在谢荣平抵达这里之前赶忙离开了。道路两旁堆满了洁白的雪,御京城的雪总是在夜里下得猛烈,而后早上若是起得早,便能够看见一地的满城的洁净,那大概是繁琐的御京城最为宁静的时刻。
“阿若,”谢意从那牢房出来之后,便一直都情绪低落:“他人都已经疯了,为什么还是逃不过一死?”
唐庭若的脚步丝毫没有停留,只是诧异谢意居然会问出这般细腻的问题来,她头也不偏地回答道:
“杀人偿命。”
冷冰冰的四个字,宛如直接砸在谢意的心头一般,她顿时觉得一股悲伤在她心中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