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可别怪本小姐没有提醒你,瞧着,这个玉佩就不错,倒是值不少银子。”沈梨清说着,便从桌上摸出来一个白玉玉佩,雕花很细致,洁白无暇,一看便是上等的好玉了。
阿月连忙从沈梨清的手里将那玉佩给抢了回去,眼神十分凶狠,就好像是在护犊子的狼妈妈一样,阿月一直都不喜欢沈梨清这个人,若不是怕给主子添麻烦,她还真有点冲动想要好好给她几巴掌。
“怎么着,很气愤?”沈梨清将脸凑近了一些,眸子极为纯净,却说着与这纯净全然不同的话:
“你以前就争不过本小姐,现在也依旧在本小姐的脚下,本小姐要踩死你就如同踩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
她说着便笑了起来,似乎是想起来以前在长公主府里的时候,她唆使唐庭若各种责罚阿月的事情来,便是笑得越发开心了。
唐秦桑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去青莲居,知道唐庭若不在这里也没有让人通报,更是穿着低调,完全没有任何皇帝的衣裳,着一身绿色的圆领袍,轻车熟路地走在长公主府的回廊上。
在回廊的尽头,是一扇小木门,唐秦桑站在门外,神色凝重,不知道是在想一些什么。
他知道,这里是阿姊的灵堂,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几乎都没有踏进来过,大概是知道唐庭若危在旦夕了,他觉得,务必要跟阿姊说上一说吧,或许,阿姊能够在天之灵,保佑唐庭若安然无恙呢?
唐秦桑艰难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推开了那扇小木门,唐庭若走后的一个多月里,小木门的上方已经积了蛛网,唐庭若从来不让人打扫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亲自操持,好像唯有这样,能够让自己和娘亲更加接近一些。
大抵是亲舅舅,唐秦桑将木门上的那些蛛网给扫除干净了之后,才迈开脚跨了进去。四月的天气依旧很湿冷,即便外面已经艳阳高照,这阳光却是照不进这祠堂里,站在这儿,会让人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背后袭来。
一进去,便能够看见墙上有挂过画的痕迹,那墙面的颜色都与别处不同,四处打量了一下,便发现了被唐庭若收起来的画卷。当他再次将那画卷给挂上去的时候,慢慢地将画卷打开,那张脑海中熟悉的脸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最后竟与这画中的女子重合到了一起。
唐秦桑的眼眶突然湿润,嘴里喃喃道:“阿姊。”
他到底有多久没有触碰过这张脸了呢?心底里的那一点记忆似乎又被唤醒,他记得和阿姊一起逃学然后被先生抓到后告诉父皇的事情,也记得在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讲皇家故事的时候和阿姊一起憋着笑的事情,却楞是想不起来阿姊最后离开他时,跟他说“此去一别”时阿姊的表情。
他伸出手去,细细的摩梭着画上美人儿的脸,从发稍一直往下,慢慢到下巴的地方,他的眼神里尽是留恋,他到底有多久没有从脑海里见到这张脸了呢,要真算起来,哪里又算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