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莺心中凄苦,这是续冲灵道人后第二个离开的挚友,却不是最后一个。
轻轻把向之问的身体放下,站起身,深深一揖,
“前辈大恩,弟子不敢言报,现下心思恍惚,且待以后。”
不知深处,一声叹息,然后四周重归寂静。
收拾心情,他还有太多的事要做,朋友走了但他的路还没有结束。
把现场杂乱的碎石整理归拢,他知道这位前辈性好自然,最见不得人类对自然的破坏,等一切都整理妥当,再用长绢把向之问裹好,背在身上,开始向上攀爬。
两人进,一人出,境未冲成只影孤;这就是修真界的常态,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等待你的是什么。
爬出洞口,也不回熊耳镇,而是找准方向,朝锦城狂奔而去;至于熊耳镇的琐事,有提灯和止荪两个,也完全没有问题。最忙的时期早已过去现在就是一些边边角角的东西,也不算什么。
这一次的灵泉探秘,真的是太危险,各种意外,让人防不胜防。
向之问确实是大意了,但画皮乔装郑士變的面貌混迹在锦城,那么多的上修都没有发现,也不能怪向之问没有提防,如果一个势力中连自己的师门长辈都要干防万疑,这个势力也就没什么前途。
最后的战斗有很多无奈,如果他能预知一切,向之问可能还不会是这个结果,但他也是在赌赌有高人出手。
从一进入鸡山他就有一种感觉,就仿佛回到了安和境内的景阳山,那里的山兽也和鸡山一样的友善安静,这就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还是那座山,那个人。
一直到终于在洞底发现了石灵乳,虽然和弱冷翠的性质不同,但从大里说也相同,都是大自也不算什么吧?
虽然地上分属不同的国家,但在地下灵脉的走向上谁又说的清楚?
这里的村民发现有修行人出没,可能是郑士變,但也可能是,瞽叟?
他不确定,也不确定当时瞽叟就在现场,更不确定人家会不会出手帮助?毕竟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关系,瞽叟也不欠他什么?
临战前喊的那句话就是请求瞽叟帮忙,他都不知道人在不在,是什么态度,当然也就没法和向之问说,咱们还有帮手,其实可以慢慢来。
帮不帮是人家的事拼不拼是自己的事,不可混为一谈,所以,两人当时都存了舍命也要斩它一剑的心思,哪怕这一剑可能也没什么用。
他能理解向之问的心思,自停下冲境那一刻起其实就已存了死志,对一个骄傲的剑修来说,不可能容忍未来几十年就庸庸碌碌的过平凡人的生活,已经回不去了。
换成是他也一样,宁死也要手刃仇敌,这比活下去要重要得多。
求仁得仁就是他们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