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茑没有给自己换容貌,只是运用当初做公人时的江湖手段稍微调整了一下,他很清楚,如果有心人在意,任何刻意的改头换面都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完全没必要,自己在齐国好像没有熟人?
自然而然,就是最好的掩护,像这种勾当是没有绝对的安全的。
和所有远道而来的修士一样,建邺城内的著名古迹建筑他在数日内转了个遍,还有琳琅满目的修真坊市,甚至还大手大脚的购买了几件器物;只不过在随处走动中,也记下了建邺城大概的风貌环境,哪里空阔,哪里热闹,哪里人多人少,哪里是修行人的聚集之地。
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人皆可获知。
虽然心里急,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关于接头的方式也是最普通的凡人的方式,每月一,十一,二十一号有固定的联络地点;虽然大家都是修行人,但在建邺这个鱼龙混杂,大修众多的城市,动用神识联系就是最愚蠢的做法。
道门手段中,有很多截取神识的方法,就不如使用最简单的凡人手法,反而安全。
他是四日抵达的建邺,也就是说,还有六天才到接头的日子,急也急不来。
有时候他就在想,如果那个尤朝恩伤势好转吐口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他很想按照自己的心意做点什么,而不是照别人的计划来,这是完成任务,保证自身安全的最好的方式,也是每一个自信心强大的修士的首选,但是,陌生的环境让他举步维艰。
没有人可以依靠,不知道该信任谁,任何稍微逾矩的打听都可能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有一点很明确,齐门六耳殿的执法道人们一定在张网以待,这一点无需要怀疑。
把任务的成败寄托在别人身上,这让候茑很不舒服,他喜欢掌控,不喜欢被动的接受。
在建邺,他唯一可能接触的目标只有两个,徐善人和那个齐门内部棋子;徐善人已经被投进道狱生死不明,内部棋子为了自身安全不会和他轻易接触,这就陷入了死局。
三日后,不愿意坐以待毙的他擅做主张,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在建邺最繁华的修真坊市,他走进了其中一家并不起眼的丹药铺子,铺名兰癸坊,古色古香,药香袭人。
在兰癸坊,他变身成了一个挑剔的顾客,在无数种丹药之间举棋不定,终于在个把时辰后引来了掌柜的注意。
「道友请了,需要什么类别功效的丹药,或可说出来,让老夫帮着参详参详,总胜过这样犹豫不决?」
候茑笑笑,「伤痛可治,心病难医啊,我看贵坊这些丹药怕是治不了我的难言之隐。」
老掌柜古井无波,「我这里,就没有治不了的病,就看道友付不付得起价钱。」
候茑试探,「愿闻其详?」
老掌柜转身往后堂走去,候茑漫不经心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