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剑修抬头一笑,「羊牯来了。」
把剑一收,「师兄请跟我来,于师叔正虚席以待,恭候多时了。」
候茑落下,一边走就一边问,「师弟怎么称呼?羊牯?这什么意思?」
那剑修呵呵一笑,「我是南向野,来自司马府,嗯,羊牯嘛,在西北人的习俗里就是新手的意思,就是指初来乍到的人。」
候也不以为意,剑修性格大都直率,这也没什么,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随便问道:「师弟年轻有为,奉献西北,不知在这里已经盘桓了多少时日?」
南向野撇撇嘴,「师兄不必客气,我来这里也不过才只三个月,准确的说,咱们都是一批来的,只不过我走得快,师兄慢些。」
说话间,来到一间土房外,陈旧的土质他都担心说话大声点就会往下掉土,正犹豫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候么?快进来,许久未见,还是这么磨皮蹭痒的,别人一月的路程,你就能跑三个月。」
候茑低头矮身钻了进去,嘴里抱怨,「在妙高镇时您是极尽享受之能事,现在正好相反,我就想知道,你那一大家子怎么处理的?是灭族证道么?」
他和于正行的关系很不错,这位前辈的性格也是不拘小节的开朗,所以当初两人相处时就是半师半友的关系,也没那么多长辈晚辈的死板规矩。
小不更事,老不正经,说得就是他们。
「因奢而俭,正是我辈修行的心路历程,候茑,我听说你现在司空府混得不错?可不要乍临高位,就得意忘形啊,还是要回归修行人的简单生活,像我这样。」
于正行还是那个样子,和几十年前没有一点变化,这也是修行人的福利。
候略一拱手,语气就很不客气,「老头你是享受过了,所以才会在这里大放厥词,我还什么都没享受过呢,凭什么就要和你一样的过苦日子。
而且,我听说是您向司空府要的我?好地方时您一声不吭,这么个苦地方您喊我来,我可不记得得罪过您。」
于正行笑眯眯的,「坐坐,候啊,我们这也有几十年没见了吧?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如刀,分别时你才不过是个小小的连桥小修,还未入道,现在却是通天三境的领军人物了,值得庆祝,该当满饮一杯!」
他是光说不练,大老远把人整来,薄酒一杯都舍不得出,还要客人自带,真正是小气,还是那个风格。
候茑撇撇嘴,也没办法,好歹人家是长辈嘛;于是从宝葫芦中取出购自蜃楼最好的美酒,就看得于正行眼中一亮;拔开塞子时,酒香更是让人沉醉。
酒没有,但酒杯却很大,往桌前一墩,豪气干云,「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