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绚烂的朝霞再次在东方泛起,这个世界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八哥这几天过的很不好,因为它又闯祸了。三天前,它不但把丹峰的一名弟子骂的狗血喷头,据说这位弟子直到现在还是魂不守舍,一幅看破红尘的样子,它还把丹峰峰主陆川苍视为珍宝的灵兽白鹤啄了个秃头。
“小小鹦鹉,骨架瘦小”白鹤亮起了它的双翅,圆润女童的声音,傲娇的道。
“肥肥呆鹅,正好下锅”八哥舔了舔自己艳丽的羽毛,讥讽的回道。
两只灵兽一言不合,厮打在了一起,接下来,便有了秃头的悲剧。
陆川苍看着自己的宝贝白鹤,蔫了的神采,白光光的头顶,眼中不禁噙满了泪水。虽说自己也听过八哥乃是丹脉一霸,门中弟子没少受它的欺负,但是姜药师是药峰资历最老的药师,陆川苍也一直没有计较,但这一次,他一定要计较了。
陆川苍怒气冲冲的找到姜药师兴师问罪,人证、物证皆在,失神的弟子、打蔫的白鹤是人证,头顶啄下的雪白羽毛是物证。姜药师对八哥的所作所为也是相当的恼火,对此表示诚挚的道歉,并表示一定严惩八哥。
姜药师逮住八哥后,对它施了个禁锢术,扔到了一个鸟笼里。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八哥口不能言,脚不能行,只有按照姜药师的意思反省思过。反省的结果是,以后在外行凶,一定不能留下人证、物证。
八哥认为这种禁锢的日子会持续一段时间,但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仅仅三天后,它便获得了自由。
姜药师解开了禁锢术,并把它从鸟笼里拽出,交给了它一个任务。八哥表示,一定完成。
在它即将起飞的时候,姜药师抓住了它的尾巴,凶神恶煞的对它说,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不能离开药峰,要低调,如果还有人来告状的话,定把它拔毛烤了吃。
八哥听了此话,不由得虎躯一颤,在征得了姜药师眼神同意后,两只翅膀一扇,原地只留下了八哥的残影。
数息的时间,八哥便飞到了竹林尽头。它看到了自己口中的那个傻瓜、蠢货、笨蛋正处在一无色光罩中,盘坐在桃树下的石台上打坐。
“小小隔绝禁制岂能瞒过八哥法眼”八哥冷笑。于是,对方平来说,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方平捂着头,眼睛眯缝着瞅着手背上那坨洁白的鸟粪。他在沉吟思索,这只死鸟怎么会看破隔绝禁止法阵?他得出的结论是,这禁止法阵原是姜药师的,所以这死鸟对此禁制应当是熟悉的,所以能看破。
方平眼角瞥了一眼八哥,八哥正高昂着鸟头,鸟嘴中还吹响了一声口哨。
倏然间,方平双腿弹射而起,右手直接向八哥抓去。方平面色一喜,已经抓住八哥,然后又是一滞,抓住的却是八哥的残影,八哥的本体已在五丈开外。
八哥的鸟嘴中响起了咯咯咯的清灵笑声,它又徐徐的向方平飞近,声音尖利的道:“奉老爷口谕,方平速跟八哥走。”
方平嘴角忍不住一抽,还老爷,还口谕,你这死鸟是民间话本听多了吧。
湛蓝的天空出现了一副颇为有趣的画面。一名男子,双手高举,身体笔直的从半空中呼啸而过。药峰弟子看到,都不免得露出羡慕神色,不知是哪位前辈有如此凌空虚度的神通。距离拉近才发现,这名男子头顶上还有一只巴掌大小的鹦鹉。这名男子的双手正紧紧抓着这只鹦鹉的双爪,原来竟是这只鹦鹉带着这名男子飞行。
方平心中忍不住感叹“这只死鸟的双爪还没有鸡爪大,想不到竟如此坚硬,抓着它的双爪就像抓在利刃上一样。”
为何会出现如此画面?八哥眨眼间可以飞行十丈远,方平眨眼的功夫只能移动两三丈。八哥极其的鄙视方平的速度,为了尽快完成老爷的任务,所以八哥想到了这个办法。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八哥便飞到了药峰后山。后山,山峰往下皆是笼罩在白雾之中。临近到雾气外围,八哥的翅膀停止了抖动。它忽然灵光一闪,一张大喙猛的向身下啄了两下。这两啄正好啄在方平双手手背上。方平吃痛,下意识的双手一松,只听“你丫的”一声长吼,方平径直从百丈高空直直的下落。方平反应过来,连忙运转神力,双掌急速向你猛按,以期减小下降速度。“砰”的一声,地面上砸出了一个两尺深的坑洞。
方平灰头土脸的从坑中跳出,正好瞧见姜药师正在身旁,连忙身子一歪,双手紧抱姜药师大腿,鼻子一酸,声泪俱下的哀叫道:“药师大人,都怪这只死鸟,你得替小的做主啊。”
虽然方平偶然会感怀、偶然会惆怅,但他本质上还是一个顽劣的少年,现在这个动作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时,八哥很悠哉的飞到姜药师的肩膀上,嘴里发出咯咯咯的鸟笑声。姜药师狠狠的瞪了它一眼,八哥急速闭嘴,低下了它的鸟头。
姜药师别有意味的瞥了瞥趴在地上的方平,道:“不怪它,自己受的欺负就要自己找回颜面,包括这只死鸟。”
方平心里一凉“这糟老头子一语双关啊,他怎么会知道我昨天受了欺负。”
“赶快起来,成何体统”姜药师呵斥道,然后一脚踢飞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