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等末位──江陵白氏,白榆。”
全场一阵哗然,白云飞完全傻住,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他甚至不大相信是自己。他能看到聂英、蓝臻羽和白陌桑在他面前不断庆贺,但他的身子做不出反应。衣袖又被拉了拉,他的神志似乎也被拉回来了一些,再次向身侧看去,是唐禹轩柔和的灿笑。
白云飞又愣了愣,忽然伸出双臂将唐禹轩揽进了怀里。白云飞砰砰狂躁的心跳和他仓皇无措而心跳加速的原因肯定是不同的。
仅仅片刻的拥抱,他感觉到一瞬间的窒息,他完好地感受到了白云飞的体温。
全场已经乱成一团,聂英他们也都在起哄,但白云飞还是那般孑然一身,搭着唐禹轩的双肩,展露出笑容,道:“恭喜你,不必替我送饭了。”
唐禹轩愣愣道:“说什么恭喜……是我要恭喜你吧……”
陆玄机遥遥望向自家妹妹,唇角扬起微微弧度,陆苓看了过去,点了一下头。她虽然得了首位,但其他人的表现反而才更像是得了首位。
她不太在乎得不得首位,她只是尽力而为。能做到的就去做,她的家教某些方面来说没有白云飞那样严格,陆家更重视的,是自律自省。
聂英跑到她面前,夸张地向她作揖,道:“陆苓,恭喜你啦!不过你怎么拿第一跟拿倒数第一似的,表现得开心点好不?”
陆苓淡淡道:“只是尽我所能。”
说毕,陆苓甩头离开,一旁的陆家门生朝聂英作揖后也跟着离去。
聂英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陆苓,咕哝道:“拿第一了看起来还不高兴,这家伙真难满足。”
弓术比赛得到第五的白云飞虽然免于罚跪,但还是被白常之训了一顿,他还是第一次被训心里却是开心的。
自打上次休息一月,接着便要在盈盈一水间待上整整五月,为期一月的弓术大赛、为期三月的听学、为期一月的比武大会。
比赛后的七日休息,聂英天天都喊无聊,喊着喊着又跟着喊孤单。金冠杰几乎都被父亲金子笙带着到处跑,甚至有几天特地向云门请假外宿的。白云飞用着各种理由赖在唐禹轩身边,走到哪跟到哪,坚持揽下换药和领路的工作。而唐禹轩压根不想跟着他们,一如既往地自由行动。
聂英、蓝臻羽、白陌桑三人坐在小桥流水旁的大树下,曾经这里满是欢声笑语,自从去了在水一方后,问道学子们发现世家公子不来了,也纷纷聚集此处,直到弓术大赛结束,他们闲来无事来到此处,其他学子才又让出了空间。
聂英时常和来休息的学子谈天,问问他们休息日都在做些什么,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能下山的日子就三天两头出去走走,不能下山的日子就和同窗喝茶聊天或是看书下棋。
七日休息的第五天,聂英趴在石桌上,咳声叹气:“我们三个好可怜啊……孤苦无依。白云飞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下山只找唐小三的……”
心里想着唐禹轩该算色还是友的白陌桑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把玩着扇子,喃喃道:“云飞哥哥难道真的对唐公子……”
又来了。蓝臻羽压着眉角,满脸都是难以消融的烦躁,他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试着让情绪缓和一些,道:“你们烦不烦?这么无聊就自己找事做去!别打扰我看书啊!”
一本书卷摊在桌上,其中一角都被他抓得皱皱的。
蓝臻羽这五天都没想闲下,他向来是个自动自发的好孩子,没事就自己找事做,没事做就看书或打坐,就是这么简单。但显然聂英和白陌桑并不能理解这么简单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