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五颜六色,脏乱污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斑驳字迹,司绒也拿起笔在上面添砖加瓦,很应景地写了四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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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笔时,讲台上幽声传来一句:“接下来我找几位同学回答问题,看看你们这节课究竟有没有认真听讲。”
先前还有些微声响的班级瞬间一片死寂,全班同学都屏着呼吸,针落可闻。
“不用紧张,回答不出也没关系,学习差的望你反思,学习好的就当成是及时巩固。”
他扶着桌边的手骤然施力,手臂突出几道可怖的青筋,补充的这一句话看上去毫无问题,但听起来不似鼓励,更像恐吓。
说没关系,又怎么会真的没关系。
人人自危,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回避跟他一切可能的对视。
在司绒刚好抬头时,代课老师面容扭曲了一下,眼珠紧缩成一个黑点,时间甚至不到零点零一秒。
他下意识偏头,池深也不约而同地看过来,平静无波的五官出现一丝微小裂痕。
在对视里他们默契地不谈彼此身份,达成一个共识:
代课老师有问题。
池深斜靠在椅背上,重新戴好那副冷静游刃有余的面具,老师扫视到哪,他就跟着转眸向哪。
“不如就请,”代课老师手指点了点讲台桌面贴着的座位表的一处,对应好名字,抬头继续道,“司绒同学来回答。”
有同学转头看热闹,众目睽睽之下,司绒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其实也没有很意外,因为他运气一向很坏。
头顶风扇吱呀作响,诡异地听出几分送葬时唢呐的悲鸣。
司绒起身时神思突然恍惚,摇晃了一下撑住墙边,平复短暂却猛烈的眩晕。
“怎么了?不舒服吗?”
池深低声问他,语调在漠然和克制不住想要关心之间,没把握好度,听起来好阴阳怪气。
司绒眉稍微皱,轻轻摇了摇头,他只是心里不太舒坦,头晕目眩差点摔倒的那一下,莫名其妙冒出一个想法。
场面很假,代课老师,在座全体同学,连着池深这个人都像假的。
“老师你问吧。”嗓音平和,长长的鸦睫低垂着。
“你叫什么名字。”
司绒呆了呆,“您刚刚不是才叫过一遍吗…”
沉默数秒,安静的让人心慌。
代课老师背着手来回踱步,面部轮廓暗了几分,似乎不满他的不答反问。
“学校里发生了这么多怪谈,你怕不怕?”
“感觉还好。”
司绒瞥了瞥池深,见他神色未动,似乎不吃惊。
“是不是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有点儿。”
语气里是不明显的埋怨和委屈巴巴。
“最后一个问题。”
代课老师脚步顿住,全班同时集体回头,几十道目光硬邦邦地投向他,用同一幅呆滞失神的表情,转身时每个人的四肢僵硬,泛着一模一样死人的白。
司绒上牙磕到下牙,咯噔一下。
他不觉得他们像在看一个人,因为他从最近的同学眼里看见一幅画像。
映着自己黑白照片的遗像,嘴角上扬,微笑瘆人惊悚,缓缓流出两道猩红血泪。
眩晕伴随着呕吐反胃的感觉再次袭来,司绒被眼前景象搞得心脏有点衰竭,后退一步勉强稳住阵脚。
眼眶微热,司绒抬手摸了摸感到湿意的脸颊,手心一片粘稠的血渍。
是他的眼睛在流血。
“领口开这么大,是想给谁看?”
代课老师僵直死气的颓败脸上,嘴唇挑着,发出了一句不属于他的,低哑微沉的青年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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