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鬼拐跑的两天除了稍微银乱一点,并不是全无好结果。
至少避过了持续两天电闪雷鸣的阴森暴雨。
在强制结束副本的最后八个小时,趁男鬼不在时,司绒重新被遣送回到了被风雨浇地透湿的凶宅大门口。
暴雨过后铁门周遭的荒草冒着股青涩的水汽,霜打了一般扭曲地贴着墙面,寂静空气里,时而有几声昆虫细叫。
司绒迈着小步子,步伐平缓,心里却不免十足忐忑。
如头一天来时,他低头半露的小脸仍白得剔透,腰酸腿也软地抬手推开了门。
一切都发生地突然又仓促。
正当司绒微垂视线,茫茫然露出点惊讶表情,似是在疑惑为什么眼前又恢复了完好无损的景象时,他的后颈陡然被人用力扼住。
那人的掌心冰冷像死尸,无温度的一团化学物质般,显出过细的指骨。
“你还知道回来?”
压着声的,裹着寒气的狠厉质问,手指粗暴抚过司绒粉嫩侧脸。
“要受罚,是你应得的。”
司绒自声音突兀响起的瞬间,整个人都僵硬地愣在原地,小腿不自觉地打着颤。
他试着偏开头去观察一下这人的表情,却被吼地眼泪都快从睫毛尖尖掉下来,缩了缩肩膀不敢说话。
“看什么啊你。”
“别以为长得漂亮,我就不会杀你!”
“男人都他妈该死,都是烂到极致的货色!!”
扯着喉咙声嘶力竭的怪异腔调,让司绒浑身汗毛倒竖,耳尖被气息触地发麻,细小的歪头动作一下及时止损,颤着眼睫目视前方。
她脸贴在司绒碎发旁,抚过细白脖颈的手松了一瞬。
“你和你的好哥哥们,有几天没见了?”
“嗯?”
……
司绒脸上布着点脏污,鼻尖眼睑都沾着细碎的灰,嘴里被一团粗抹布塞满,唇角反着亮晶晶的水光。
他整个人被扔在不知某处的墙根,一动不能动地并拢双腿蜷缩着,耐造光滑的尼龙绳将两只手腕拢在一起,打着死结反绑在身后,连眼睛上也蒙了一层厚布。
光/裸在外的皮肤要不就是斑驳带灰的白,要不就被硬布磨得通粉。
而唯一暴露在外的五官是鼻子,司绒细微皱了下鼻尖,闻到一股绞着湿黏土壤的潮味,像很久没人清理过的低楼层废弃地。
“司绒!”“小绒!”
在他出现在地下室的几乎是同时,不远处的耳边蓦地响起两道很是焦急的男声,一道偏冷,一道偏沉。
司绒脸上让灰尘泥巴弄得灰扑扑,跟只花猫似的,孱弱着脊背,一抖一抖的,偏还故作镇定。
阿岭手脚皆被牢固地捆绑,他在这方面的经验不算少,甚至因年少狂得很,谈得上是作案经验丰富,试了能试的几乎所有办法,无论如何都对这两段钢筋铁骨锻造的绳子束手无策。
起先还用着蛮力较劲,到了关在两天里的某个临界点,恍然间明白过来,眼神凛冽地挑着唇角,是他蠢了。
都有鬼怪的存在,捆死两个光使蛮劲的人的有区区多少难度。
阿岭嘴边一圈微有些红肿,蹭掉胶布时弄的,一瞬的痛,只看着有些不符合人设的诡异违和。
不过好在司绒此时也看不见。
他嘴巴酸酸地被撑到最大,“唔唔……”回应了句。
阿岭薄薄眼皮一跳,矫健利落地翻了几滚到司绒边上,后背上覆着的肌肉让地上的刀片和玻璃碎渣割出几道血口子,他哼也没哼一声,面无表情的,微微蹙了蹙眉。
他先低垂下颚,以下巴抵着下巴的方式,让怎么看怎么可怜的司绒抬起头,冷漠神色放软,凝着目光将人来来回回查看了一遍,确认他没被那女的折腾出什么伤,也没被压坏细胳膊细腿。
“你这两天去哪里了?”饶是克制内敛如阿岭这种话少几把大的男人,眼下也不由语气急促,透着明目张胆的焦躁一般,生怕司绒遭遇什么不测。
两人隔得很近,近到脸贴着脸的没有距离,男人说话时的热息全都洒在司绒灰头土脸的小脸上。
这边亲密无间地嘴对嘴交流着,另一头的赵叔弈急红了眼,都来不及顾得上摔断的腿,挑了挑眉,学着阿岭的动作,艰难但并不生疏地滚到了司绒的大腿侧边。
只表情不太轻松,双手按着腿无声呲了几下,深邃眼眶里漆黑的眼珠在嘴唇贴到司绒大腿肉的时候,短促地亮了一瞬。
颇有夙愿完成的即视感。
司绒原本想躲,两人团团围着他,浓浓的男人鼻息,将他堵着,吸进去的全是男人身上的味道,怪得很。
只是他细瘦的双手双脚还被牢牢束着,扭着腰肢试着往后摇晃,发现一丁点也动不了。
阿岭冷瞥他一眼,不太有情绪地转回头,怔愣间好似读懂了司绒嘴发出的声音是什么意思。
他说,我还说不了话!嘴巴被堵住了!
时间仿佛一静,在简茴还未出现之前,赵叔弈绷着的面孔上满是迟疑片刻的难以置信。
阿岭俯身低头,高挺鼻梁正对着小男生的脸肉,微带着冷意的嘴唇从侧边咬住粗布一角,紧接着往后一扯,便咬开了小半边被泅湿地黏出丝的布料。
他肉眼可见地愣了一瞬。
微不可见侧了点边,薄薄两片唇印上浸满透明口津的小片位置。
阿岭望着司绒被迫张开太久的唇瓣,一时间露着湿粉舌尖,酸胀到合也合不拢。
“我被那个……捉走了,然后……”司绒未免麻烦,还是小声撒谎道,“莫名其妙就睡了两天,晕晕乎乎的,又被送回来了。”
在两人开口必然有的沉沉一问前,他老老实实交代道“他,他没对我做什么的,应该……”
“你们怎么样?”司绒颤颤抿住嘴,腮帮子一阵一阵的酸意。
赵叔弈俊脸上表情仍是僵的,不住回放着刚才那一幕,不过眼下情况特殊,他强忍着对黑皮男人的不爽,沉促解释着这两天里的大致经过。
“当时地震,我意外从二楼摔下去,有一段时间意识模糊,再之后就到了这里,遇上了这……”冷着脸的比。
他顿了一下,眼神堪称冷漠的,扫过和他隔着一双细腿的阿岭。
司绒眼眸覆着一片黑,无从察觉任何光线的同时,也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带着对彼此的敌意在暗中较劲。
他还想问,“怎么不见裴淮?”“群主是你们两个吗”。
只不等他咬着嘴巴问出口,他所看不见的木门,吱呀吱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来人先冷笑了一声,厌恶的情绪随着她这声笑,齐齐盈满窄小潮湿的老屋。
简茴自第一次出现时便一直身着长衣长裤,她脸上胎记因此时古怪表情显得有几分扭曲。
她促狭地眯着眼道
“这么急就要搞上了?”
“我是不是应该找张床?准备好避孕/套rhj,方便你们三p?”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从齿缝里钻出来,往常称得上端正的五官因恨极了狰狞可怖,连眼球都微微凸出。
“byt可能都多余了,怀肯定是怀不上的。”
“我怕他肚子里装不下那么多脏东西,司绒那么白白软软一个,还不得哭死。”
司绒听完人都傻了,表情陷入难以形容的不自然,如果不是眼睛被蒙住,会看到他睫毛都是湿湿结成缕,瞳孔湿润。
从知道简茴带着灵异色彩的身份起,就一直对她有种说不上来的畏惧,更别说先前那一次死亡相遇,被人狠狠攥着脖子,用随时要拧断一样的力气威胁恐吓,他到现在膝盖仍是软的。
空气明显沉了几度。
赵叔弈握着司绒的一只细瘦脚腕,安抚似的搓揉了两把,他低笑了声,很有个人风格的嘲讽。
“疯女人。”
停顿间他忽地想起几天前司绒提过一嘴的,简茴可能对男性群体有某种生理心理上的双重阴影,遭受过男人的重创,否则不会对男人厌恶到这种地步。
“冤有头债有主,谁伤的你他妈找谁!”
“滥杀无辜,你在自诩什么正义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