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地里还没走几步,这两腿就生疼僵麻,到最后全然没了知觉。
这队伍里鱼龙混杂,连同皇子、盛宝筝和白云学院的学生们在内,大部分是养尊处优的主。京畿卫首领原以为这些主儿就是来混混资历,年纪轻轻,读书踢蹴鞠也许有些许能耐,办实事那就不太行。他们有过太多的经验,一看这天气这般冷,那些娇气的权贵子弟,一定都躲在屋内装病不出。
他也便索性不给这群学生们摊派事情,转头只与带侍卫军队前来的两位皇子联系。
没办法,不是白云学院的学生们不够优秀,而是世人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成见太深。
结果没想到,一大早起来,就发现白云学院的一群学生已经站在屋外,部分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似乎在对着图纸建造什么东西,另一部分人则在雪地里摔跤,口里还发出类似“秦骁我早看你不顺眼很久了”的怒吼,伴随而来的是无数雪球。
一看精力就旺盛得不行。
他们也知道白云学院的学生一向有两个阵营,学好的和不学好的,内部极不团结,偏雪球砸下去,一个比一个身份尊贵。他的上级就曾劝道,如果两方较量起来,实在拉不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京畿卫首领便打算如此这般行事,只要事态不升级,他就当没看到。结果没想到事情却并不如他想的那般。
为首有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年,正被人簇拥着,他一声令下,“你们别吵了。”两方人马立即就停止了互斗,围了过来,堪称惊人的默契。
“阿筝,你说秦骁这厮是不是有病!?膳房煮的粥点,我才端了一碗,一转眼整个桶都没了,秦骁这厮居然全端出去给外边贫民了,连半个馒头都没给我留下!我特么还没吃饱呢,你说这气不气人?他慷他人之慨呢!”
魏紫延身穿红色大袄,外披一件黑色披风,像旋风一般冲了过来,对好友抱怨,指着一身铁灰貂皮的秦骁就是一顿破口大骂。秦骁冷道:“我并非有意为之,我端吃食出去前,有问过在座各位,是否还需要继续用膳,没人应答我才端出去的。”
“那你怎么没问过我啊?我在你眼中就不是人吗?”魏紫延又骂道。
“那时你根本不在,我非你肚中蛔虫,怎知不在场的你还没吃饱?”秦骁口舌也颇有进步,说得挺有道理。
一大早就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白云学院的学生早已见惯不怪了,继续做自己的事。
倒是一个披着雪白缎子袄,头戴白色皮暖帽的少年站了出来,也便是刚刚出声喝止的人,他眉目精致如画,一双乌黑的猫儿眼正鄙夷地看着同窗争执,似乎颇为嫌弃。
好一个漂亮富贵的小公子。
京畿卫首领感叹,他眼珠子一转,就大致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应是盛世子无疑了。
少年开口,声音似雪般清越:“你们两个都有错,秦骁你自作主张在先,同窗心有埋怨也是自然,紫延你也得理不饶人,为几个馒头的事争吵打架,你们也不嫌给魏侯府和秦将军府跌份。”
他先是一根棒子训斥,其后才是给几颗甜枣的安抚:“好了,别气了。馒头和粥都端出去了,我们也不可能再端回来,再吵也于事无补,白费力气。真饿了我房内还有几块糕点,你去取吧。”
给脾气不好的魏紫延顺完毛,再跟秦骁沟通就容易多了。
“秦骁你来搭把手,我们这工具还差最后一步,你力气大,就交给你了。”
少年理所当然地指使道,秦骁也淡淡应了,两人搭配着,把那弯曲的铁板装到有轮子的推车上,京畿卫端详了一会儿,才走过来问:“盛世子,这是何物?”
盛宝筝道:“这是简易版的铲雪推车,这个玩意儿可以把雪清走,你们可以多造几个。外面积雪太深,当务之急是派人铲雪,把道路清出来,利于人行走。”先铲出一条便于人行走的路,赈灾才能有条不紊的进行。
这一个简陋的工具能起什么作用?这盛世子可不要戏弄他们。
京畿卫首领腹诽着,但还是认命地把东西拿出去,派遣侍卫做了一下实验,结果发现居然真能铲出一大片干净的地方。底下的轮子还节省了力气,虽然有些地儿已经结冰,这铲雪车无法推动,但如果不再下雪,大部分地区还是能利用这个工具,把雪初步铲除。
这效果挺出众,所有人都惊了。
京畿卫一千多人,立即在盛宝筝连同白云学院学生们的指导下,每个人都制造出一辆铲雪车,甚至还有雪橇,雪地滑靴,这样在冰上都能滑着走。
大皇子和六皇子还在各自和幕僚商议,如今灾情这么严重,他们该如何表现才能脱颖而出,才能写进随行官员的折子里,好上达天听。简言之,怎么样才能获取民心。
究竟是先施粥发衣,还是先发放赈灾银,这赈灾银数额有限,这雪地里死了人,家属来认领尸首时定然痛哭流涕,要不要发一笔丧葬费进行安抚呢等等都得仔细思量。
他们还没商讨出一二三四,另一边,盛宝筝已经带领京畿卫和若干同窗,坐上雪橇出城奔赴前线。,,网址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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