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的细雪下,两队人马正在一个又一个大圆中,飞快地奔跑。
段振总以为,自己再加把劲,就能带着他的第一小队立下头功,可是,跑着跑着,他突然发现了不对。
前面的脚印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多?
好像……
好像有他们自己的,却又不完全只是他们的。
“除了我们的,还多……多了十二个人的脚印。”
队友略带颤声的话,让段振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他们……他们走了回头路,他们……他们在追自己吗?
那个杀了毛大和毛二,抢了他们补给的人呢?
刚刚,明明还有一点浅浅印记的。
段振猛然回头,可是,沙沙细雪下,那一点浅浅的印记,早就湮灭在风雪和他们的脚印下。
……
已经寻机,埋了第十个乾坤玉箱的陆灵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剩下的两个乾坤玉箱里,装的都是她能吃的。
“他们真舍得。”
青主儿吃着碗中的血糯米饭,心情非常的好,“灵蹊,下次用这个熬粥试试。”
“好啊!”
血糯米饭,香软甜糯,却又甚有嚼劲。
可以说是仙界最顶尖的灵米之一了。
在锻体和补充气血方面,都有特别的成效,如果不是家里种有黄金稻谷,黄金稻谷产量、口感、成效方面更甚于它,陆灵蹊和青主儿其实也要费大力气种它的。
曾经,她们想种它的。
只是它的产量不仅低,而且七年才能收割。
中间还要花费无数的心力,防范它的伴生灵虫血糯虫把它们的根祸害了。
陆灵蹊没想到,自己望而却步,在外面也买不着的血糯米,今天会收获满满一个乾坤玉箱,整整一千斤。
“我觉得,我在这里,可能还是天道的亲闺女。”
哪怕连个配菜都没有,陆灵蹊也吃得甚为香甜。
“你现在才发现?”
青主儿笑眯眯的斜了她一眼,“我早就发现了。”她当年真是英明神武,一眼就相中了她。
“对对,你最棒!”
陆灵蹊往她的小碗里,又放了十多粒红糯糯的米饭,“再吃一碗。”
只要一想到,追她的佐蒙人还在风雪中绕圈,而她拿着他们的宝贝血糯米,在暖烘烘的石船里,自自在在地享受美食,陆灵蹊就不能不得意。
“真希望收获的这些储物戒指里,每一个都有一千斤的血糯米。”
这样,回家就能孝敬爷爷和爹娘了。
“肯定的。”
青主儿也期待那些储物戒指。
虽然她们现在打不开,但总有打开的时候,“静河域的演化,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灵蹊,我们再离远一点,让那些佐蒙人郁闷死吧!”
“我们不是正在离远吗?”
虽然已经飞出了长长的山崖,风还急得很,陆灵蹊看过罗盘,她们的方向,一直都是西北,等到今天天晚,她们大概还要往前再飞个三、五百里。
这距离,看样子不是太远,可是,对只靠两条腿的佐蒙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天寒地冻的,他们追着追着,发现,追回了原路……
陆灵蹊猜测,至少要暴怒一段时间,把他们原来踩过的圆,稍为检查一下。
或者说,直接分散开来,朝四方寻人。
但是,再寻也没用了,她的脚印早就被风雪彻底掩了。
……
仙界,有关圣尊可能只是世尊最强分身的消息,甫一传出,就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万寿宗马知己站在祖宗堂里,看着最上面的几排灵位,好半晌都没法动。
只有一位圣者?
这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
马知己其实已经怀疑是真的了。
虚乘虽是圣者,可是自来谨小慎微,没有八成把握,绝对不会传出这样的话。
“师兄!”
包世纵一副老朽的样子,从外面慢慢走了进来,“过去的事,已经过去。”
回宗修养了这些年,曾经流失的精血,虽然补回了些,可是,早就大伤根本的他,与当年早不可同日而语。
“我们还是想想现在和未来吧!”
现在和未来?
马知己回头看向老朽的师弟,“……好好的,虚乘放出这样的话,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要拦住前往新生宇宙的佐蒙人。”
当初,他怕死,如今……
站在这里,他只是想向门人表达他的一个态度。
“……师兄,你的意思是……”
“不知道,我要再看看!”
万寿宗不能在他手上落下去。
“佐蒙人现在是不太行了,可是,一人拼命,十人难挡!虚乘是不是能拦下圣尊,你我都不能确定。”
两族之间的大战,表面上是从天仙、玉仙开始,可事实上,比的一直都是最顶尖的实力。
而他们困于当年的誓言,如果主动出手……
马知己不明白,虚乘怎么会在现在放出这样的话。
他跟圣尊最近好像并没有动手。
那么现在放出这样震动天下的秘闻,十有八九,还与失踪的林蹊有关。
马知己从来没有忘记,虚乘又收了天渊七界阿菇娜为徒。
虽然那小丫头在飞升的当天,就把她自己和银月仙子区别开来了,但是,她倒底出身天渊七界。
“一旦开战,血流成河,天崩地裂……”
马知己的语气稍为加重了些,“按我的意思,就让佐蒙人和混沌巨魔人先打个你死我活再说。”
坐收渔人之利最好了。
“新生宇宙的某些界域,还没有演化成功,天崩地裂于那里的影响不大。”
“可是,两边离得太远!”
包世纵看向曾经死难的同门灵牌,心甚难过,“混沌巨魔人外强中干,我们救援的稍为迟缓,只怕就要被佐蒙人亡族灭种了。”
“那就让他们亡族灭种好了。”
“……师兄!”
包世纵低声,“混沌巨魔族更了解那方世界,我们若是坐视他们被灭族,以后想在那边有所成就,只会更难。”
“……”
马知己沉默下来。
他当然知道这一点。
但是,如果能以必要的牺牲,换取更大的利益,还是值得的。
“一庸还没让我表态,你就想逼我表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