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语气:“要是让你听见动静,你能吹到明年。”
孟菱:“……”
她扫了他一眼,很快把视线移到他下巴上:“你不走吗?”
“走啊。”他说,“一起。”
孟菱顿了顿,先抬了脚,他顿了顿才跟上来。
走了没有两步,走廊拐角迎面拐来两个男人,看着都三十多岁,纹龙画虎,大腹便便,他们应该是喝多了,脸通红,互相搀扶着走路,嘴里念念有词地用遗棠话吹着口齿不清的牛逼。
他们看到了孟菱。
眼前一亮。
孟菱脚步微顿,又下意识往墙边靠了靠,给他们让路。
男人们盯着孟菱,眼冒精光的走过来。
孟菱全身紧绷,一刻也不敢松懈,然而这时有人忽然板过她的肩,把她推到了墙上,紧接着整个人贴上来。
身体近到,只要咳嗽一声就会碰到。
“宝宝,生气也别走那么快。”
是陈遂,丹凤眼含情,说话声含欲。
孟菱几乎要瞳孔地震,如果不是余光瞥到停顿下来的两个醉汉的话。
她看到那两个人疑惑了一下,满脸醉态,皱着眉头看着她和陈遂。
“原谅我好不好?我真错了……”
他这么问,最后两个字特别轻,像在撒娇,只是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有点冷淡。
她看着他,牙缝里挤出一句:“你错哪儿了?”
他目光明显微怔,显然是没想到她竟给他抛题。
搞什么?他会招架不住她?
可能一秒钟都没到,他眸中的怔然就变为笑意:“我不该缠着你做了一天,累了吧。”
他声音很大,故意说给那两个醉汉听的。
只是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仿佛真的在哄她。
孟菱感觉脸颊在烧。
好一句“累了吧”……
她不知道怎么接话,这好比一场没有彩排过的话剧,她这个误打误撞入了戏的人,总是迟钝的。
那两个醉汉已经走到他们身边,从他们的角度看,陈遂和孟菱贴得很紧,他好像在顶着她。
孟菱情急,想表现的像一点,脱口而出:“你最坏了,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他眸光紧收:“不可以说这么重的话。”
他却是个很合格的演员,老天爷追着喂饭那种。
他说着话忽然低头,眼眸含笑,语气却带着痛苦:“怎么罚我都行,不能说不喜欢这种话。”
孟菱攥紧了自己的衣服边。
他的呼吸喷薄在她脸颊上。
太近了,孟菱几乎要以为他下一秒就要亲上来。
还好,那两个醉汉很快离开了。
边走其中一人还边笑说:“操啊原来是个有男人的。”另一个咬着舌头说:“妈的,先上厕所……”
孟菱瞥见他们摇摇晃晃进了卫生间。
咬唇说:“他们走了。”
陈遂“嗯”了一声:“所以呢。”
“谢谢你。”孟菱这么说。
陈遂似乎没有起身的打算。
他想起几分钟之前的事——他正洗手的时候遇到她了,她淡定自若,没有和他打声招呼的打算。
他是她老板,也是学长。她这么不稀罕搭理?
他轻轻嗤了一笑,却也没有多想什么,烘干手就走了。
结果在要拐弯的时候看到两个醉汉过来,这俩人就在他包厢斜对过,他来上厕所的时候见到他们那屋子乱得很,不是什么正经人。又想到,他们迎头就能和她撞上,就又折回去了。
也不是没有别的方法帮她化解危机。
可他只是单纯选择了这个方法而已。
她既然要谢他,那他确实要好好问问:“怎么谢啊?”
“……”孟菱眼睫扯了扯。
她知道他摆明了要逗她,想了想:“先回包厢,以后再说行吗。”
他似在思考,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推了他一把。
本打算看似不经意推开他,再看似随意的说着话离开就好了。
结果……没推动。
她姿态尴尬。
他心口一麻。
被她碰过的地方像被开了一枪。
他静了静,见她淡淡蹙眉,眼里蒙着雾似的,这个眼神谁受得了?他往后退了两步,与她扯开距离。
他本身也没打算真为难她,那俩醉汉说不定马上就要出来,他笑:“得了,不为难你,搞得像是我对你耍流氓似的。”
“我没这么说。”她知道他刚才有意控制了距离,一点都没有碰到她,可她就是心里好乱。
他不在意:“走吧。”
她顿了顿脚尖,才往包厢走。
听他很快跟了上来。
她的包厢离厕所进,她就要推门进去了,想了想,转头对他一笑:“真的谢谢你。”
笑靥如花。
他微微愣了愣,随即挥手:“赶紧吃你的饭去吧。”
有点不耐烦,更多是懒散。
孟菱礼貌的又笑了笑才进屋。
陈遂看着她把门关上,在原地顿了那么几秒,才又回包厢。
……
后来聚餐很快结束。
她们一群人离开的时候,路过陈遂包厢,门开了一道小缝,听见里面还没散,说话声猜拳声很大。
莫雨薇站门口给陈遂话别。
孟菱和晴晴她们都站在门旁的墙边,恰好这时候柳姐从后面过来,大声喊:“孟菱,你不能再骑自行车了!”
包厢的声音小了很多。
“白天还行,晚上你这样太危险了。”柳姐边往这边来,边说,“你看看你腰细腿长的,坏男人就爱盯你这种。”
包厢里彻底归于宁静。
孟菱挠了挠头:“我坐公交。”
柳姐说着话已经走到跟前:“我送你吧。”
“没关系,我坐公交很方便的。”
莫雨薇也加入大家:“没事,让柳姐送你……”
“或者我送你也行……”
一群人说着话下楼,声音渐渐变小。
包厢里忽然有个女生问:“刚才那个女生,她穿了什么?连自行车都不能骑?”
男生答得快:“超短裙。”
“她那身段,那脸蛋,诱人犯罪。”那个染着红毛,被人唤作阿卓的男生说。
普通点的容貌焦虑,漂亮点的怕人惦记,世道从来如此。
阿卓说完话笑了笑:“人家本来就漂亮,藏也没法藏,漂亮不是原罪,有歹心的混蛋才他妈是。哪怕捂得严严实实,都保不齐有哪个王八蛋打坏主意。”
有女生笑:“卓哥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文绉绉了?”
“遂哥教得好,遂哥教得好。”阿卓先是嬉笑,说完又往后抓了把头发,骂了句脏话,“不是?妈的,老子就不能说句人话。”
“……”
大家七嘴八舌。
烟雾缭绕着,唯有陈遂一言不发,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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