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文启听没听进去，墨云倒是说得挺起劲的。

今天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他这七年的期待等候在这一刻想来都是值得的。

不过，说着说着，他却突然停下了，而是有些神秘地盯着文启看，同时脸上笑意浓郁。

“你这样看着我作什么？”文启被墨云这神情看得有些毛了，身子打了个寒战，问道。

“文启，告诉你个好消息！”墨云笑眯眯地看着文启，这笑容，在文启眼中却显得有些诡异。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文启勉强问道：“什么好消息？”

“其实在我们山庄中是记载有一个能够通过西江的办法的，而山庄的先祖就是通过这个办法来到这里的。”墨云也感觉自己笑得有点太灿烂了，整了整脸色，继续说道：“只是这已经是千年前的事了，而且记载也只是零星一点，不知道是否还有效，当时也就没有告诉你。直到今天看到这杀神令，我们才确定这记载属实。”

文启听了，却没有他意想中的惊讶反应，而是点了点头，轻轻“哦”地应了一声。

记载不实？能将杀神决教由他修习，这条路又怎么会记载不实。

墨云看文启这表情，心里咯噔一下，神色也紧张起来，忙问道：“你，一点都不惊喜？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去到西江对岸的吗？”

要说在见到文启时他不将这通过西江的办法告诉文启，是为了让文启拜入到江畔山庄中，修习杀神决那么，现在看到功法近乎大成的文启，他心中最想要的便是文启跨过这西江，重现江畔山庄的辉煌。

“我为什么要惊喜？”文启疑惑，皱了皱眉，随即反应过来，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总是有办法的，就算你们不告诉我，总有一天，这西江也无法阻止我的步伐！”

墨云听到，先是一愣，随后击掌大笑起来：“好，不愧是修习了杀神决的人，这份淡然，就是我也自愧弗如！”

文启扭头，那远处的田野，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低下头，不说话，默默越过墨云，找到一块空地，坐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走？”

看着眼前的西江，文启感觉它不像是墨云口中的这般危险，这西江，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温柔。

这一刻，文启很平静，文启觉得自己很平静。

就像在一旁看着凌家人祭祖时候恭敬模样时那样，就像在一旁望着墨云低声向着他的师兄师父诉说时候喜悦模样时那样。就像感受着山庄仆从对他神色恭敬、不敢造次时候那样，就像墨云费尽元力，冒着武学根基受损为他除去体内黑色能量时候那样。

文启从没感觉到自己如现在这般平静，却忽然想起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低声默念一句：“三哥”。

墨云听着文启这副冷漠地模样，心中一丝不安掠过，皱了皱眉，走到了文启身边，坐下。

“文启，你知道，为什么凌青、语琴还有山庄中那些仆从都称你作师叔吗？”轻叹了口气，墨云看着眼前波涛汹涌的西江，像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他吞噬的巨兽，偏过头，不敢再看，低声问道。

凌华池站在他们身后，看着眼前七座已经从尘土中洗净，恢复当年面貌的墓碑，他仿佛又看到了这七位先祖来到这，安身下来时候的景象。

旁边文启和墨云的谈话，他无论是论辈分还是资历，都没有插口的资格，况且他也无心去搀和这些麻烦，这七年来他似乎习惯了闲适安逸，不太想去管那些俗事杂物了。走到一旁，视线越过几棵杂木，投向了山腰处古老而又熟悉的山庄。

文启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疑惑地神色表露出他心中的好奇。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杀神决对于江畔山庄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墨云对于文启这反应很是满意，不怕文启感到疑惑，就怕文启对于这些都不在意。自从文启杀神决修习有所成就之后，他的情绪就如他的技法一般，令人难以琢磨。

想到许多年前的一幕，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是啊！武宗算什么。当年六大武圣，一位杀神，还不是只能灰溜溜逃到这蛮荒之地，江畔山庄，什么西江城最强势力，只是一个避难之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