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州危机化解后,刘锜摆酒设宴为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庆功。席间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喝得十分尽兴。
正当众人谈笑风生的时候,兵卒进来禀报刘锜,城外来了一队人马。
刘锜大惊,他猜想是金国的兵马卷土重来?
赵雪晴笑着说道:“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城外绝不是金国的兵马,是老熟人到来。”
刘锜听完赵雪晴的话后,让众将一起到城头了解情况。
刘锜登上城头,见下面旌旗招展,甲兵林立,大纛上绣着斗大的“张”字。
赵雪晴微微一笑,张元帅来了。
齐聚的火把将顺城周边照得亮如白昼,一个身着亮银甲,头戴飞龙盔,面皮黄瘦,满颔微须的人,拍马走出了大阵。
他勒马持缰,冲着城上喊道:“刘锜将军,只因路遇连日,及难行军,所以本帅来迟了。不过看到金兵败退,我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平静了。”
刘锜见张俊在顺州隐入危机时不但不驰援救急,还巧舌如簧,胡说八道,当时把他气得脸色发紫。
傅天鹏骂道:“好个无耻之人。”
赵雪晴闻听张俊的话后,对其连连冷笑。
她接下来的一番话,让张俊无地自容。
赵雪晴说道:“张元帅,你说连雨阻路,以致耽搁了行军。可我看你鞋不沾土,马不染泥,难道是天晴得快?地上都干了?”
张俊听完这话后,气得眼珠乱转,直咬胡子。
他恼火地对赵雪晴说道:“赵雪晴,你不过是个江湖草莽,有什么资格对本帅妄加指责?本帅公忠体国,丹心可昭日月。岂是你样的宵小能够枉自猜度的?”
赵雪晴闻言又是冷笑,她绵里藏针地问了一句:“张元帅,你说你体国,不知你体的是哪个国?”
张俊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咆哮道:“赵雪晴,你屡次三番对本帅大肆中伤,本帅念你是一介女流,不和你一般见识。如今你质疑我的忠义,这是绝不能允许的。多说无益,咱们行动上见真章吧。”
说罢,张俊拔马回头,带着三军将士愤然离去。
在路上,副将慕容洧对张俊说道:“元帅,那刘锜太过无礼,咱们长途跋涉来帮他抗敌,这不但不开城门,反而纵容江湖人士对元帅横加指责,简直是岂有此理。”
张俊本来憋着一肚子气,慕容洧再这么一挑拔,他拔剑出鞘,誓要报了今天这个仇。
慕容洧小眼一转,略略沉思后,告诉张俊,如今元帅新掌帅印,又被刘锜等质疑,如果不能在沙场上建功,很难扭转众人的看法。这样不但对元帅的能力是一种否定,还会可能让众兵将生出异心。
张俊连连点头,他遂向慕容洧问计,帮助自己尽快走出颓势。
慕容洧凝思细想,告诉张俊。如今金兀朮新败,咱们不妨追击败军,只要守住亳州,就能达到牢制江淮,阻止金兵南下的野心。
张俊的双眼射出狠厉的目光,继而神情正色地说道:“追金兵,再给金兀朮点颜色看看,我就不信,你刘锜能打仗,难道我张俊就是吃素的?”
一语言罢,张俊找来哨探,向他询问金兵败退路线。
哨探在地图上为张俊指明后,张俊哈哈大笑,让兵士星夜兼程,直插金兵的后背。
张俊走后,赵雪晴眉头紧锁,她提醒傅天鹏,张俊气量狭小,很可能会因为今天的事情,暗中使用阴险的手段。
傅天鹏冷哼一声,随即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何来?”
赵雪晴告诉傅天鹏,不要忘了,岳飞元帅对你器重有加,张俊也许还会对岳帅下手。
赵雪晴的话刚一落地,傅天鹏的俊脸便凝现出一股怒气。他咬牙骂道:“都是秦桧老贼与张俊沆瀣一气,不然岳帅怎么会被夺官罢职。张俊得了帅位,还想怎么的?”
赵雪晴摇了摇头,时下,她不知道张俊会有什么不利于岳飞和傅天鹏的举动,但是以他的行事作风,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起张俊的时候。刘锜也插言进来,他对二人说道:“二位侠士,我对张俊的性格再清楚不过。他为人妒贤嫉能,容不得比他厉害的人,当年岳帅在淮西时,就与他闹得很不愉快。而且以今天的事来说,我想张俊肯定要争一口气的。”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刘锜神情严肃,细想之下,惊讶地问道:“难不成张俊要追击金兵?”
刘锜用不容置疑的表情,回答了二人的问话。
赵雪晴接过话来说道:“张俊初掌帅印,为了凝聚军心,提升威信,他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追击金兀朮败军。因为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张俊是很相信这句话的。”
傅天鹏冷笑数声,对刘锜和赵雪晴讲,张俊不审时度势,只凭主观臆断,一定会吃大亏。
刘锜此时满面愁云,他提醒傅天鹏和赵雪晴,一旦张俊大败而回,金兵就会士气大振,到时候两淮就危险了。
傅天鹏和赵雪晴明白刘锜的意思,二人让刘锜尽管放心镇守顺州,他们会暗中助张俊一臂之力。
刘锜对二人伸手大拇指,口中极力称赞道:“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二位侠士心襟和气度,令刘某深感佩服。”
军情十万火急,傅天鹏和赵雪晴亦不便久留。刘锜为二人备好一路的吃穿用度和两匹快马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便星夜出了顺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