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庸见武十一有大天赋,却并不惭愧。
反而他很欣喜。
于是本着有教无类的原则。刘伯庸对武十一道:“公子,入我们儒门吧,我可以把你推荐给我的老师文为山。他是七品大儒,足可教你成才。”
说完邀请,刘伯庸又讲儒门的神通道:“习得儒门功法,可知天命,发神箭,仰六合,吞北斗。为万世开太平。”
武十一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问刘伯庸道:“先生是儒门几品的功法?”
“我乃儒门三品大圆满。距离登峰造极的九品,还差得远。”刘伯庸回答,脸色又转微红。
随后他又讲:“说来惭愧。像我这样的,本来应该晋级儒士,出将入相了。可我还在考取功名。哎……”
“先生是金子,只是一时蒙尘,早晚会发光的。”
武十一安慰刘伯庸,并拱手道:“加入儒门什么的。我暂时不做考虑。”
“这样呀!”刘伯庸心中一阵失落。
不过他明白,当今天下,释道昌盛,儒门式微。被人看不起也是正常的。
他自己都混得这么惨,也没资本招揽这样的天才。
只是可惜儒门少了一个人才。多了一个对手。日后恐怕会更加式微,长此以往……
正在刘伯庸为儒门担忧时,武十一突然开口:“先生送了我一副天卦。解了我心中的疑惑。那我也送先生一桩改命的富贵如何?”
“你送我?”刘伯庸困惑,“什么?”
武十一见时机成熟了。便坏笑着告诉刘伯庸道:“你若想知道,就先把眼睛闭上。”
刘伯庸因为好奇照做。
随即,刘伯庸脑后感觉勐一阵刺痛。
再抬头,他惊愕地看见武十一已然跑远。手中似乎还捏着什么东西。
貌似是根头发!
平白无故让人摘了根头发,刘伯庸心中气恼。
可就在他想追上去和武十一理论时,身边面条摊位的那个老板突然拦住了他。
“别一般见识。那人手上有朱砂痣,一看就是朝廷焚妖的童子。”
刘伯庸不服:“朝廷官差,就能欺负我这老实人吗!岂不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你误会啦!我不是这个意思。”
面摊老板问刘伯庸:“知道他为什么总一只眼看人吗?”
刘伯庸摇头。
“肯定是给帝君烧妖尸时,被妖气熏瞎的。我还见过更惨的,也不知道烧了什么妖。被毒地大小便失禁,管谁都叫娘。”
面摊的老板说完这些,又劝刘伯庸:“您是读书人,跟一傻子叫什么劲呐!这家伙时灵时不灵,肯定是脑子被妖气熏坏,间歇性癫痫。”
随着面摊老板的话,刘伯庸越发深思。
旋即,他还有了顿悟!
刘伯庸突然感觉自己过去的行为……比那拔掉他头发的傻子还荒唐!
如此昏庸,整日炼妖害人的大行朝廷,自己以前竟然还想着科举入仕?为之辅左?
辅左来干什么?让顺帝立更多焚妖炉,把更多好人变成这样的傻子吗!
越想越气间,刘伯庸勐然开窍!
他感觉,自己应该去造反。
他要靠头脑学识改变自己和天下的命运。
他要让这个吃人吃妖都不吐骨头的世界变得正常……
明白自己道路的刘伯庸又抬头,望向武十一远去的地方。
随着顿悟,刘伯庸冲着武十一远去的方向微微拱手。以示感激,敬佩。
而后他连卦摊都不要了,便扭身踏步,向南而去。
他口中唱喝道:“戴天履地人为贵,顺则吉兮凶则悖!
要与人间开聋聩,顺逆之机须理会。”
……历史的车轮,被武十一用一根头发撬动了。
但以后的事情,武十一不关心。
他关心的,是那根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头发。
“偷袭”了刘伯庸后,武十一躲进了一个小巷,窃喜地伸出手。
此时,他手掌有一根头发。
而头发上,爬着一只跳蚤。
黑色的跳蚤。
这只跳蚤,正就是刘伯庸头上所有黑气的来源。
在大行朝,动物和人的成妖的方式讲究个“缘”字,只要机缘到了,积攒了足够的阴气或者阳气。那么成精便是很容易的。
比如,武十一前两天见识的那几只臭虫,它们之所以成精,是因为吸了一位玉清境界老道的尸血,才开了慧根。
成妖的动物,特别是寄生虫身上大多阴气重,再加上那位刘先生身上不慎整洁,显得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