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是五品大圆满的妖姬血珍珠。
这是一个出入童子院如无人之境的妖姬。只这一点,武十一就知道她至少得有妖门四品的修为。
她这样的修为,原本弹指间就能弄死武十一。
但如今,她却是最不可能杀死武十一的妖精。
说起来,武十一和血珍珠也有一个月没见了。
可能也因此,隔月再见,武十一感觉血珍珠变化很大。
她此时穿着一身黑花白底儿的襦裙,显得正常良善了不少。
妖姬眼神中的血气、冰霜也几近融化,并透着疲惫神色。
看得出,她最近不很好过。
血珍珠的样子,让武十一心里也很不忍。
因为妖姬过不好,连带着小玉儿也受罪呢。
和血珍珠对视了十几个眨眼的工夫后,武十一被迫开口:“你怎么来……”
“先坐!”妖姬指了指武十一面前的凳子,口气带着平缓和商量的意味。
同时妖女右手殷勤地将放在暖炉旁的黄酒端上桌。
……有那么股贤妻良母的味儿了。
武十一被妖姬的这套组合拳整的有点懵。
但他知道这位虽然看着很凶,好歹都杀不了自己。故而还是坐进到桌边,和这妖姬隔着热腾腾的酒浆对视。
妖姬在武十一坐好后,一边殷勤斟酒,一边用哀怨的声音客客气气的絮絮叨叨:
“武先生,你知道我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的吗?”
不待武十一回答是否要听,血珍珠忍着怒火讲出。
刚从武十一这里出来之后,妖姬血珍珠确实有些乱方寸。
她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根本不敢把自己发生的变化告诉自己的母亲。
因为她是母亲最好,也是最后的孩子,血珍珠不能让她失望,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血脉不纯,妖根不净了。
失魂落魄中,血珍珠就像一个无主的孤魂般,徘回在京城里好几天。
不过人家毕竟是大妖,风浪什么的也见过不少。
冷静下来之后,妖姬意识到自己这手的事情解决之前,是不能回母亲身边久侍的。
那就只能先在京城里安身立命。
血珍珠是人妖的体质,只要收敛功法就不容易被人发现。再加上牌亮条顺,所以在城里找个事情做,还是很容易的。
于是在上个月的时候,血珍珠在西城猪市上开了家店。就此稳定了下来。
日常中,她在猪市上买卖东西,搞搞三产。偶尔回老家看看,给母亲尸姬孝敬些京城的土特产。
这样既不让母亲起疑,还能让尸姬夸赞一声孝顺,真是一举两得。
当然,血珍珠之所以选择平静。可不是因为她“放弃治疗”了。恰恰相反,她每天其实只在绞尽脑汁想两件事。
第一,怎么让手摆脱武十一的控制。
第二,怎么消灭手里的佛法。
血珍珠每天都在想这两件事情。所以脑子里基本只有武十一和我佛的影子。
不过她的进展不大。
而且随着天气转冷,更加离奇的事情开始发生在血珍珠的身上。
某天早晨起床后,血珍珠突然感觉自己的右手很痒。
那种瘙痒的感觉来自右手的手心。血珍珠不管如何抓曾,摩擦,都不能缓解分毫。
这样的痒持续了一天一夜。直到她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接触了一根针线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