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会儿起，宫里便开始有宫女闹鬼的传闻。

老宫人们都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曾经悬挂过那女人头颅的浣衣局周遭，便会有皮球滚动一般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如果循着声音去看，就会发现是一个人头在地面上滚来滚去。

再后来，所谓的故事渐渐变形，开始有人说是一个宫女走来走去。而且也从人畜无害的吓人一跳，渐渐变成了推搡甚、恐吓甚至咬人。

“…这是宫里的秘闻。断断续续将近百年，时有时无，我是听我过去的一个老嬷嬷说的。”

玉蛟龙向武十一讲述完这个，并又告诉武十一道：“你不觉得，你最近获得的传说，和我说的那个人头宫女的传闻很像吗？”

“确实是这样。”武十一闻言，点了点头。

“而且，我还有另外的东西告诉你。”玉蛟龙又说回那张只有一张嘴的脸道，“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你所看见的妖物，其实根本不是妖物。”

“不是妖物？”武十一微微皱眉，“此话怎讲？”

对问，玉蛟龙回答：“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此物为一个人。”

“可人怎么会满脸只有一张嘴呢？”

玉蛟龙讲：“正常人不会，但如果练过什么邪门功法的话，则很有可能。”

邪门功法？

玉蛟龙的话，又点拨了武十一。

是呀，内宫保卫森严，按理说是天下一等安全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按理说是最不可能有魑魅魍魉出入的。

所以，外边的妖怪便不可能轻易进来。这一种可能基本能够排除。

而在排除了这样的一种可能之后，便只剩下了一种可能，那便是有宫里的人自学魔道，进而成妖。

至于这个人是谁，武十一此时的心中甚至都已经有了候选。

百年前，他“丈母娘”尸姬不就是被灌入水银之后变成妖物的吗？而且她那个妹妹，还恰巧只剩下了一颗头颅。

这么一个相似的情况，又发生在相同的地方，便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呵呵，有趣的拼图被寻到了。

了解这些情况之后，武十一便又对那玉蛟龙道：“多谢娘娘告诉我这些。让我心中一下子清明了不少。对了，您知道闹鬼的浣衣局怎么走吗？”

玉蛟龙听了武十一的话，犹豫了一下，随后才问：“你去那地方干吗？”

对问，武十一立刻回答：“自然是去斩妖除魔，以还您的清白。”

“可，那地方好危险地说。”玉蛟龙告诉武十一，“传说中会闹鬼的浣衣局已经荒废做库房了，十几间房子塌了一半。大白天的没人敢去。”

“这样…”武十一咧嘴，“那我感觉更得去了。”

“你不要命了吗？”

“要呀。但为了娘娘，应该冒险一试。”武十一微笑着又趁机对玉蛟龙说他想了很久的打气的话道，“长孙帝后到处污蔑您为吸血鬼。所以我感觉，只要能把这真正的吸血鬼抓住，恐怕就能还您清白了吧。”

玉蛟龙听了武十一的话，面上一怔。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犹犹豫豫，斟酌了半天后，她只是讲道：“你让我拿什么谢你呢？”

“娘娘说见外话了不是。”武十一强忍着重温旧梦的想法，只是澹然地告诉玉蛟龙道，“只是希望娘娘日后不要忘了我便好。”

“日后我一定不会。”玉蛟龙用郑重其事的声音告诉武十一道，“苟富贵，莫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