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毕业后,他们散了。本身大家就来自不同城市,因为家人,生活环境等原因,其他成员必须把约定当成最后一个过家家,只弦舞南轩两个坚持下来走到现在。分离后,这乐队的鼓手在广州本地又重新组建了一支乐队,尽管人员几经更换,但他始终没放弃,最后组建成弦舞嘉宾名单上的首选,飞行乐队。
去年,鬼域到广州看他们演出,弦舞说他们技术几乎达到国内一级乐手水平,演出经验也非常丰富,总体实力都很不错。但他们就是不红。曲终人倦,他们把酒闲聊。很自然会说起那些年的那些个自己。鼓手对弦舞笑道:“你用你最初的梦想,迷茫了我最后的未来。”
鼓手的这句笑言,本质里透露着对摇滚的不满,也是一种无奈的宣泄。当初为了所谓的摇滚梦想,排除多少艰难走到今天,可总是徘徊在现实和虚幻边缘。久到麻木,真假都不在乎了。梦想?哼哼~一杯下去,可当即不省人事。
走上创作道路的人,是善感并孤独的。对于经常混迹酒池肉林情欲四溢的酒吧乐队来说,一切是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一个个,总会在这表露出一些不可理喻的状态,说出难以置信的话语。小小文的随和阔达,一宝的玩世不恭,都是从酒吧打磨出来的。弦舞使出全身侠气来抗衡,终究落得个忧郁寡欢。而南轩,却一点不像他们仨,他似乎什么都不是。
那晚,他们喝了很多,聊了很多。第二天晚上,鬼域依然在某酒吧看他们演出,不觉回程时间近,该走了,鬼域并不想打扰他们,决定悄然离去。可就在大伙转身那一刻,台上的鼓点突然停了下来,鼓手用麦克风喊了一声弦舞,鬼域等人回头。鼓手顿了几秒,淡淡笑道:“我一直觉得两个大男人间彼此说谢谢是很肉麻的事,所以我宁愿抱怨你,也不愿跟你说一句…………谢谢…………保重。”
现场灯光幽暗,还是烟雾的浓烈,伴着台上柔和的木吉他分解,弦舞只觉一片氤氲。没有人看清他的脸,只离他最近的南轩清楚记得,那一刻,弦舞泪流满面。
鼓手的一句谢谢,让他们彼此间释怀了关于梦想的纠结。那一句保重,并不是对弦舞此次归去的送别。事后南轩想,如果他当时说的是再见拜拜之类的,弦舞也许不会流泪,自己也不会被莫名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