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暴喝是女子的声音,何中衡与祁白衣两人身影一震,立刻意识到发出这喝声的是客栈中的那位嫣红小姐。
——暴喝声未绝,客栈三楼的楼阁中一扇木窗“轰”地四分五裂,从中飞出一道人影。
这道人影一出现,从楼阁上方就落下数张大网,罩了下来。
哧啦!黑色的人影手一挥,数张网就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开来,黑影也飞身而起,如同一道闪电般倏地窜出老远。
“‘地狱绘师’萨十力,他果然上钩了!”
祁白衣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剑也拔了出来,一脚一踏,身形骤然腾空而起,朝着客栈的方向飞掠而去。
“这萨十力,好厉害的轻功!”
何中衡也拔出朴刀,追着祁白衣一同跳出窗外,一并追着“地狱绘师”萨十力一同冲了出来。
……
小雨慢慢变大,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雨哗啦啦洒落,宛如珠帘的雨水铺天盖地,坠落在湖面上。
雨下了大半天后,又渐渐变小。雷声也越来越远。待到漫天风雨停了后,就见湖中漂着一条篷顶小船。
操舟的是一个白发老船夫,手里拿着撑篙,往湖心洲的方向移动。
柳玉缩在船舱里一边躲雨,一边向外面披着蓑衣的老船夫询问:“老丈,我听说你就是本地人,关于这湖心洲上的吴姓画师的事……是否还记得一些?”
“吴姓画师?”
老船夫眉头一沉。
“湖心洲上过去确实住着一户人家,不过大约四十年前,就不知所踪,是否有个姓吴的画师,住在这湖心洲上,这事我也不清楚,毕竟……这湖心洲上据说闹鬼,平日里也鲜有人上去,我说两位公子,你们出门游山玩水,选什么地方不好,偏偏要选这种鬼地方?”
“闹鬼?”
坐在船舱中的贺平突然开口道:“老丈,那湖心洲上怎么个闹鬼法?”
“这说法可就多了……”
老船夫似乎来了兴趣,他对着伪装成游学踏春的书生贺平、柳玉二人娓娓道来。
关于江心洲闹鬼的传闻,在当地还是比较有名的,相关的说法也比较多,内容也不尽相同,其中最有名的一个版本,说的本地有个胆大包天的渔夫,性情刚健,无所惮畏,时常在夜里打渔。
有一日,冬天的夜里,他在附近打渔后,又累又饿,加之天寒地冻,就打算把船停在江心洲边,上岸稍微休息,烤点火暖暖身子。
江心洲平日里无人,附近的渔户,都听说这里时常会有些诡异的事,平日里也无人靠近。
唯独这个渔夫极为大胆,把船靠在这位于湖中的江心洲上,就上了岛。
他登岛后没多久,就看到茂密的树丛中有火光,心中微微一动,就朝着有火光的方向走去。
那渔夫走近之后,就看到十几个人影,正聚在升起的火堆旁烤火。
“没想到这湖心洲上还有人捷足先登,在岛上取暖,这也太好了,正好省得我还要去拾柴。”
这里天色已经非常的黑,他凑近了几步,打算向几人说明来意。只是走的字几步,素以胆大着称的他,也不禁毛发倒竖,浑身冷汗直流。
原来,聚在火堆前的十几个当中,有六七个人竟然没有头,而另外有头的几个人,都戴着死人遮面的面衣。
渔户当即就吓得落荒而逃,沿着原路找到了自己的船,驶离了江心洲。
他第二天便将自己在岛上的见闻说了出来,半个月后,突发恶疾而亡。
……
“诸如这般的故事,有好几个……民间还有一种说法,说岛上有一群恶鬼,喜欢杀死活人后,再夺取其面孔五官,据说过去有好多人,上了岛以后,就被鬼以邪术杀死,又被夺走了五官。”
老船夫继续说道:“恶鬼们会假借活人的五官,离开这江心洲去害人,这说法传开了以后,附近的人都不敢过来,老实说,要不是两位给的渡资足够多,老头子我也不会来这里,哦,到了,前面就是——”
贺平闻言,探身掀开了篷船的布帘子,在这艘小船的正前方,浮现出一片绿意盎然的江心岛。
“走吧!”
他起身出了船舱,率先上了岛,后面,柳玉也紧跟起后,也上了岛。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一道声音——
“嘿嘿!两位客人,”老船夫咧开嘴来,露出焦黄的牙齿。
“记得上去前先付明天的船资,万一我过来接时你们两位回不来,那老头子我岂不是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