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本是昏暗阴沉的林子里,忽然刮起一阵阵阴风。
枯萎的树梢上,浮现出一点点幽紫色的鬼火。
鬼火摇曳,形成一只只球体状的生物。
十几只鬼斯飘散到余炀几人将要行走的土路两旁,像一颗颗悬浮的鬼火灯笼,又像是酒店的迎宾,睁着看不出任何感情的三角眼,静静注视着三人一精灵走过。
“啥情况啊余炀,我怎么感觉跟到了阴曹地府似的呢,这群鬼斯也太渗人了。”
张哥见此阵仗,脖子一缩,凑到余炀身边,小声滴咕。
“我咋知道,估计是多龙巴鲁托搞得啥欢迎仪式吧,确实有点太阴间了。”
余炀龇了龇牙,不去理会两边的鬼斯,跟着多龙巴鲁托往林子深处走去。
说是树林,其实更像是个荒无人烟的乱葬岗,偌大的平地上只有零零星星十余株歪脖子树,还有几栋破败不堪,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木质房屋。
除此之外,就是枯萎的落叶,地面上生长良莠不齐的小草,以及散发着澹澹腥臭味的乌黑泥坑。
凌冽的小风一吹,那感觉,真跟上了黄泉路一样。
擦浪~擦浪~
随着深入林子,走在泥地间的三人,突然听到了一阵金铁交击镝鸣声。
“龟龟,怎么还有打铁声,不会这里还存在着传说中的鬼市吧,有鬼魂在打铁?”
喜欢看修仙小说的张哥听到此起彼伏的打铁声,脸色都变得难看了几分。
一旁的吕哥更是说不出话了,属于幽灵系精灵的阴森气息无处不在地渗透着他的身体,令他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
“哪儿来的鬼魂,我估计是独剑鞘在磨炼剑锋,他不是钢系精灵么。”
余炀稍一联想,便想到了多龙巴鲁托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然后他发现了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紧闭着嘴唇的吕尘,伸手握住后者的肩膀,输入常磐之力,关切道:
“吕哥没事吧?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出去。”
有常磐之力的保护,吕尘立即停住发抖,微微发白的脸颊也恢复正常。
前方的多龙巴鲁托止住身形,他右爪边的位置,出现了一栋老旧破败的房屋。
这栋木质防止连天花板都半塌下来了,属于妥妥的危房,清晰的打铁声,正是从没有倒塌的另一面传出来。
“哈噜~~”
多龙巴鲁托伸出爪子,示意几人可以靠近。
见多龙巴鲁托没有把里头的独剑鞘叫出来,余炀心中也是充满好奇,笑道:
“嗯?多龙巴鲁托是想让我们看独剑鞘修炼的样子么?走,我们去看看。”
说着,他主动向前一步,走向随时都可能倒塌的危房。
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叮当~叮当~擦浪~擦浪~
越靠近,金属摩擦声、打铁声越来越响亮。
余炀在破败不堪的木门前停住步伐。
与此同时,门后的独剑鞘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打铁声忽然消失不见。
“吕哥,独剑鞘就在里面,你和它是朋友,要不要你去开门,和它见第一面?”
站在门口,余炀反而后退一步,笑呵呵道。
“好,我来。”
吕尘果断点头,说实话,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年轻的时候,去外地找异地恋的女友相聚的情形。
他深吸一口气,一步上前,推开木门。
吱呀~
门开了。
想象中的铁匠铺并没有出现。
面前的屋子里,仍然是一片昏暗。
借助依稀投射进房间的光线,可以看见一地倒塌的废墟中,凌空漂浮着一柄顶部有着一条蓝色剑穗的澹金色剑鞘。
剑鞘中央靠上的地方,一颗形似湛蓝玻璃珠的眼球转动,一下子就将目光聚焦到房门口站立的吕尘身上。
“……唉,我本来打开门会是一出yan鬼拄剑,深情凝望的画面,结果……看到独剑鞘那双\_/眼我就绷不住了……”
张哥躲在余炀后头,捂着嘴巴小声吐槽道。
余炀认同点头:
“你别说,我也有这种感脚,话说这只独剑鞘还是雌性,寄宿在剑里的灵魂更是个女性,只不过独剑鞘的外观过于卡通,有点破坏此间气氛了……”
“对了,张哥,\_/不是独剑鞘的眼睛,上头那颗蓝色的珠子才是它的本体。”
“这样啊,这不关键!咱们吕哥还是已婚人士,你说要是给嫂子知道吕哥的精灵搭档其实是个几百年前的女鬼,她会有什么感想?”张哥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屋子里的情形,一副很八卦的样子。
“咳咳,不好说不好说。”
在两兄弟窃窃私语八卦的时候,屋子里吕尘和独剑鞘也碰上了面。
“嗨,银凰,好久不见。”
吕尘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独剑鞘,毕竟是他自个儿将它送了出去,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打了个招呼。
“哟呜……”
独剑鞘略显激动地晃动着剑身,唰的一下飞到吕尘的近前,正想和吕尘来一个爱的贴贴,它忽然意识到什么,又勐地停止住身型,不敢靠近。
就在这时,一双稍显枯瘦的手掌探了出来,握住了它的剑身,将它双手抱住。
“哟呜~”
独剑鞘微微一晃,感受到剑身上传来属于吕尘澹澹的体温,欢快地叫了一声。
“哟呜哟呜~~”
它依靠在吕尘的怀里,甩动着脑袋上的剑穗,好像在说:我现在不会再吸食你的生命力啦!
不知怎么地,吕尘似是感觉到了它呜咽声中富含的意思,轻笑道:“我知道,我今天就是过来接你回去的。”
“银凰,你愿不愿意和我成为朋友,以后和我一起生活?”
“哟呜!”
独剑鞘不假思索地发出了肯定的声音!
由于吕尘身体比较虚弱,不适合呆在多龙家族这儿,余炀和多龙巴鲁托闲聊了一会儿后,便提出了告辞。
……
十几分钟后,汽车开进余炀家的农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