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氏,圣人之后,这小姑娘不简单也挺不错,路上聊天解闷多热闹!”鱼大的声音在张南周耳边响起。
张南周当着王清聆的面无法和鱼大说话,只好先答应下来,于是说道:“没问题,就是不知你兄长他们的意见。”
“嘻嘻,他们都听我的,我现在回去跟他们说,你可不能先走了。”王清聆半开玩笑地说完,就迈着轻盈的脚步离开了。
张南周呆立在原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喂,想啥呢小子?”鱼大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是写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的王书圣吗?”张南周有些迟疑地问,没等鱼大回答,继续满怀景仰地说道:“听学堂老先生说过,有人说王书圣擅写草、隶、八分、飞白、章、行诸体,自成一家,千变万化,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阙。真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字!”。
“除了他还有谁?你练上几百年也能画出龙来。不过这小丫头对我胃口,不像你一天到晚傻乎乎的。”鱼大懒洋洋的回答有些驴头不对马嘴,且依旧打击人。
张南周没有搭理他,而是在脑海幻想、构建着能与那评价相称的圣人书法。
吃过早饭,张南周收拾好行李,在屋内等王清聆的消息。不一会儿,王清聆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小姑娘尚未走近便喊:“张公子,咱们上路吧!”旁边的少年瞪了她一眼,但王清聆视若未见,中年男子施施然走在二人身后。
张南周见状迎了出去。
“这是我哥哥王清墨,这是我叔父。”王清聆向张南周介绍。
张南周向二人抱拳施礼后,便道:“这就可以出发。”
四人走到客栈门口,却见董掌柜手拿包裹等在此地。“王公子,我们东家正接待上面来的客人,不方便过来,吩咐我备好路上的盘缠,还望公子不要介意。”
王清墨见叔父没有答话的意思,便道:“东西我收下了,董掌柜,告辞!”说着,接过包裹,潇洒离去。
“掌柜的,他还真收了呀?”小二见王清墨收下东西离开后,有点不服气地跟董掌柜说。
“闭嘴,你知道什么?圣人子弟肯收下就是咱东家的面子,干活去!”
......
年轻人在一起总能快速地熟络起来,一路走来,张南周的彬彬有礼与王清聆活泼外向和王清墨高傲内敛竟完全契合,三人相处的越来越交心。
张南周家境并不富裕,路遇小镇或村庄总是买一些便宜的饼、馒头一类的,能省则省。王清聆三人途径客栈酒肆必然是鸡鸭鱼肉、好菜好饭,然而王清聆每次都会拉上张南周坐在一起吃,张南周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一来二去后,也就没有了别扭之感。不过,在沿途田野树林中,张南周总能抓到一些兔子、野鸡之类的野味或挖到一些可口的野菜,着实让三人惊喜和羡慕,也算回馈一二。
越往南走,天气渐变得越温暖,沿途因黄河南泛多次沉积,地面本就大平小不平,再加上春季多风少雨、土地干裂,四人自是一身沙土。此时四人已近南陈县,南陈县属豫州陈郡,其为古县,亦是大县,更是这片大地的发祥地之一,沧海桑田的变迁中,多次建都、建国于此,相传人文先始、三皇之首的伏羲最早在此地建都。
“饿坏了...饿坏了,咱们先吃点东西歇歇脚再赶路吧?”王清聆嚷嚷着要吃东西,可张南周知道这只是她的习惯,因为她没有不喊饿的时候,况且就在刚才还从她哥哥那里要了半只烧鸡啃着吃了。
“不急的,路上行人渐多,估计再走不久就能进城,到时再让你吃好歇够。”王清墨回答道,一路上的走走停停大多是王清墨在拿主意。
四人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午时终于到了南陈县城外,只见人来人往、进进出出,非常热闹。还未进城,王清聆却道:“有香味!”说着便四处打量寻找,等张南周他们终于闻到味道时,王清聆已在城墙根一处草棚下招呼他们过去。
张南周他们走近后,王清聆已在点菜:“掌柜的,给我们舀四碗胡辣汤,再切两张油饼,来一壶水!”
简易的草棚外挂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朝饮胡辣汤,暮嗝尚余香’,落款处是陈有德三字。草棚底下有两个中年人在忙活着,看起来像是夫妻,男人舀汤,女人烙饼,面香、葱香、胡辣香混在一起,光闻着就口水不断了。
端起满满的一碗,张南周沿着碗边吸溜着喝了一口,咀嚼着嘴里的肉块、面筋、花生和其他食物,瞬间舒服的想叫出来,再咬一口嘎嘣脆的油饼,才有机会在心里感叹实在太好吃了。
一旁的王清墨道:“汤色靓丽,稀稠正好,酸辣适口,肉烂如泥,香味四溢!”
张南周一边吃一边附和:“不错,着实美味!”
而王清聆却在喊:“再盛一碗来!”
在男掌柜给王清聆盛汤时,同行的王家叔父问:“敢问掌柜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