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你们的神龙,今天到底来不来吧。”
露格尼卡王国的抵抗让安度柯尔心生厌烦,神龙迟迟为止也让他的心情产生了些许的烦躁。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凝视面前雄伟的都市,右手用力的在身前划过,以充满了杀意的口吻沉声下令。
“死亡骑士,给我将面前阻碍道路的事物,全部排除!”
“遵命!伟大的不朽君主!”
亡者之中的指挥官,身披重型装甲的死亡骑士们,恭敬行礼过后,唤出他们的梦魇战马,策动胯下战马高速前行。
密集的马蹄翻落在昨夜大雨过后的泥泞的土地上,带起阵阵泥泞的水花。
“死亡已经悄悄握紧了你的心脏,堡垒里的懦夫!一切终将迎来毁灭!———尘归尘!土归土!!”
狞笑着的死亡骑士,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如山如海般望不见头的亡者大军,抬着无数昨夜赶至的云梯与攻城锤,从四面八方向着露格尼卡王国最坚固的堡垒涌去。
城墙上紧张戒备的士兵们,放眼望去,尽是漫山遍野,数不胜数的各类亡灵。
魔法师与巫妖以及骷髅法师的比拼,又一次重新展开,绚丽的六色魔法与强大阴冷的黑暗魔法,交织出七色彩虹般美丽的光影。
不多时,光焰升腾,天空与水一起沸腾,大地与火一同燃烧。
双方的魔晶炮也开始了工作,在像大炮的炮筒里塞了魔矿石当作炮弹,接着,在魔法师的控制下,魔晶石被转化为能量,统一的炮击发出轰然巨响,向着对方轰去。
命中的瞬间,被灌进魔矿石的魔力会转换成相对应的属性魔力,为敌人带来伤痛。
安度柯尔麾下的人类军队,原本就有的,再加北伐军与陆陆续续缴获而来的,魔晶炮数量足有王都的两倍,瞬间在城墙上炸开了无数血花,让后方的街道,降下猩红的血雨。
与此同时,大量的骷髅也被打成了碎片,但更多的,却登上了城墙。
几乎无穷无尽的亡灵,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么一点数量,即使是站在那里不动,等着魔法攻击,也能耗光那些王国魔法师的魔力。
城墙上的厮杀是惨烈的,虽然低级亡灵浑浑噩噩的没有什么感觉,可对王国的一方却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极其惨烈。
上午的战斗一直在持续,直至下午也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王都旁的树林,燃起的熊熊火焰尚无停息迹象,仍不停朝四周散播死亡与黑灰,周遭散落着无数白骨与尸骸。
虽然王国的一方人数相对来说要少很多,可是那只是相对来说,实际上却一点都不少,双方人数太多了,城墙也就那么大,如果只是低级单位的话,厮杀并不是一两天就能结束的。
这毕竟是一国之都,普通的攻城锤和一般魔法,根本无法破开城门,城墙的厚度也是极难破坏,除非....养了许久的冰霜圣龙菲丽娅,或者安度柯尔亲自出手。
不过,安度柯尔不急于这一时三刻,也不能急于这半会儿,因为他相信,神龙一定会出现,莱因哈鲁特也一定会出现,这个时候急不得。
于是....他也就静静地等着,在这高台上,冷眼静看这起声势浩大的攻城战。
“....菲鲁特,你来干什么?”
“局势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在安全的城堡里继续缩下去啊!”
金发赤眼的少女,来到了安度柯尔的面前,即使安度柯尔的身后,左边是死亡骑士,右边是较为精通防御,承担护卫责任的黑骑士,也依旧胆大无畏地说道。
像这样面对面看去,这种特征根本不可能看错,就是菲鲁特,不过她看向安度柯尔的眼神,却已经与以往不同,不再有以往的迷茫。
“安度柯尔,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杀了成千上万,甚至是成百万上千万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你的目的?渴求的是什么?成为国王吗?还是帝王?”
菲鲁特张开双手,以开朗的笑容,问出了先前问过一次的问题。
上一次,安度柯尔的回答是,帮她夺回属于她的一切,那么现在,这个答案会是怎么样是?
“或许你对我有所误解,不过,我并不想杀人,也没有兴趣对他人进行屠戮。”
凝视这身前依旧略显稚嫩的少女,安度柯尔不紧不慢的道。
“....而且,我以前也说过,我对这个国家的控制权没有兴趣,除了帮你夺回这个国家之外,我只是对这个国家的神龙,以及嫉妒魔女有兴趣而已,因为他们对我的用处很大。”
“是吗?我知道了。”
菲鲁特歪着头,想了想,却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评判,也没有再追问什么,而是做到了安度柯尔的声旁一张椅子上,与他一同远望着面前正在上演的,声势浩大的战争。
“这场战争的最终目的,果然是想要回去吗?回到那个已经被征服小半的奇怪世界。”
“....那是阶段性的目的。”
“那你真正想要的目的,或者说....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没有什么,我的目的,只不过是无趣固执,和无所事事虚度的时间罢了。”
或许,安度柯尔一直以来所坚持的,这在别人看来,确实不过是无趣固执,和无所事事虚度的时间罢了。
淡淡的说着,安度柯尔的侧脸漾着虚幻寂寞,而又空洞的微笑,微笑里头是乡愁、苦涩、寂寥,以及一丝藏不住的悔恨在同居。
“我也非常无聊,正好就让我来帮你吧!”
被这苦涩到难以言语也难以理解,让人说不出话来的掩饰性微笑,夺去了注意力的菲鲁特。过了一会儿,回过神后,她毫不犹豫的用愉快地语调述说着,嗓音里头却是带着不容拒绝坚定的意志。
“不,不用了,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然而....安度柯尔想都没有想的,直接拒绝了。
“那更多的不是我,是那个叫白羽萌的孩子。”
仿佛是想要一口气,将堆积已久的郁闷和烦恼抹消,将白羽萌的影响压下去,菲鲁特带着显而易见的厌烦这么说着。
“别觉得我只是有勇无谋,也别以为我不认识字就什么都不懂,而且我现在也认识字了!还是说你觉得我派不上用场?”
“....我没有这么想的,不过.....”
“不过事实上确实就是这样的对吧?!”
“....不可否认。”
安度柯尔承认了,这菲露特自己也心知肚明的事情,有些不高兴的菲鲁特,好似闹别扭一般,噘着嘴。
“不管是谁都有为了想保护的人战斗的权力,同样也有着为了喜欢的人战斗的权力,哪怕没什么大理由,没什么不得了的根据,也没人能够制止想要做些什么的这份心情的吧?”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不过,我个人觉得,这种心情真的只需要停留在心情上就可以了,而不应该被付诸行动。”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说了,这只是我个人的判断。”
“只是举个例子啦!真是榆木脑袋的家伙啊你———!”
这么长的时间里,菲鲁特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心情并不是被她人所影响,而是发自内心的。
然而在大胆了表达内心想法,却被安度柯尔无视了关于“喜欢”一词所附带的感情,让她很生气、很愤慨,同时却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