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年幼,可这小女孩却笨拙的擦拭母亲脸上的泪水,并试着安慰自己的母亲,还拿出了母亲以往用来安慰她的一根棒棒糖,想以此安慰自己的母亲。
“妈妈....不要哭,不要哭了....糖,吃了糖就不哭了。”
然而女人并没有接过女儿的糖,反而更用力的抱紧了女儿,哭的更厉害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把我当成那种无情的暴君呢。”
目睹这一幕的安度柯尔,自然不难猜到这命令是谁下的,想必是那群辅助军的元帅,知道他在前线,认为他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暴君,想以此举来讨好他而已,狼灌机甲的动作也不过是在折跃棱镜的操控下,本能的协防友军罢了。
就这样,在警戒者的陪同下,安度柯尔来到了封锁线的最前面。
“....进去吧,不过不能乱跑,只能待在莫斯科大学里,由狼灌机甲和掠食者随同。”
虽说避免无意义的屠杀发生,可由于这些难民是从感染区出来的,为了避免是染上感染的人,安度柯尔自然还是让他们集中起来,方便管理,也方便在必要时的“清理”。
庞大的莫斯科大学在和平时期,原本就有进近五万的学生和教师,作为世界上最高的大学、1990年之前的欧洲最高建筑,莫斯科大学的主楼高240米,正面宽450米,共33层、有三万多间房间,多的吓人。
整个学校,总占地面积320公顷,跟一个小城市没有什么区别。
感染区里的人,估计不会剩下太多,即使有个几十万人,也可以全部放在那个学校就可以了。
在有必要的时候,安度柯尔不介意杀戮的行为,可是在没有必要的时候,安度柯尔也不喜欢无意义的屠杀,这些人接下来就是他的领民,提供必要的救助自然没有什么。
“各单位注意,对难民放行,有序押送至莫斯科大学看管。”
简单的下达命令后,安度柯尔也就没有多待,直接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叔叔....!”
出乎意料的,还没等他立刻,先前那小女孩就挣脱了惊愕之际母亲的束缚,不顾阻拦的向着安度柯尔跑了过来。
“....没事,即使是这样的我,一个小孩子也不可能伤到的。”
处于好奇心,安度柯尔挥手拦下了警戒者和四周狼灌本能想护卫的举动,让那位有着淡金色长发的冒失俄罗斯小女孩,得以走到他的面前。
“叔叔你虽然脸色的伤疤看起来有些吓人,可是,是一个好人,这个给你!妈妈说,这是好孩子才会有的哦?”
“....你觉得,进攻这座城市的人,是好人吗?”
“坏人!”
小女孩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后面跟上来的母亲几乎忍不住昏倒在地上,或许这小女孩不知道,可是她却很清楚,这刀疤脸的男人,正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是这次进攻这城市的最高指挥官。
“哦不!....你不能这么说我的孩子!这大哥哥是好人,是超级大好人!”
女人紧张的几乎快哭出来的,用颤抖的声音,想纠正这孩子的想法,深怕安度柯尔一生气就杀了她们。
“我大概也可以知道你们对我会是何种评价,不过不用这么紧张,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杀人狂魔,这种小事我并不会在意....算了,反正我说这些东西也没有意义。”
说到一半安度柯尔有着自知之明,清楚别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他,自觉的止住了话锋,挥手将附近的辅助军士兵招来。
“把她们去后方封锁区吧。”
“不要吗?....这个,可是很好吃的哟?”
“不用,你自己留着吧,不管多好吃的东西,对我来说都一样。”
没有接小女孩高举着的棒棒糖,安度柯尔淡淡的拒绝着,辅助军士兵整齐的敬礼之中,面无表情的离开了这里。
在各国的军队元帅,因为安度柯尔的出现,而刻意赶来这前线总指挥部的会议之中,安度柯尔只是传达了异虫的危险性,并要求他们回去之后离开联系自己的国家,发现这些虫子马上上报,然后就是加强封锁线的防御之类的事情。
另外由于封锁区里没有被轰炸炸死,还逃脱了虫群魔爪的人并不多,所以被统一安置在莫斯科大学主楼的左侧,由机械士兵负责监管,禁止人类进入那左侧。
那大学的其它位置,则被用来安置其它难民和伤兵,有着完整生活设施的宿舍楼房,全部都让给了难民,人类的辅助军士兵只是负责巡逻管理,少量的机械士兵,则参与其中,负责监督难民和辅助军的士兵。
并不是什么爱民如子,而是单纯的因为,那种地方一定会受到关注,如果军人住在里面,就非常容易成为敌方远程攻击的靶子。
最后,对于战局。
同盟军对反攻不抱希望因此只是固守,安度柯尔暂时还没想好究竟应该怎么样,也就默认防守。于是双方难得默契的暂时停火,共同封锁起了这块区域,并将其视为军事缓冲区。
解散会议,让这些元帅该干嘛干嘛去后,安度柯尔让警戒者去前线督战,找了医务兵帮自己包扎了一下那好不了的伤口,就独自进入了一家废弃的民房之中。
观测时间,洞察未来,这对安度柯尔来说并不难,只是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行为。
毕竟,谁能知道未来的方向,究竟会因为什么微小的改变而发生变化?轮回之后又是轮回,未来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了解未来的人必须小心,那即是福,也是祸。
了解未来,也就意味这会在不知不觉之中想改变,改变,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所以即是福也是祸。
没有再多想,安度柯尔的眼睛,在这漆黑的屋子里,闪耀着暗红色的光芒,四周的空气和空间,似乎都受到了什么压迫一样。
安度柯尔眼中的世界,逐渐发生了改变,变得灰暗,变得快速,并没入了时间长河之中。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就要再次入夜的时候———
安度柯尔缓缓的闭上了散发着暗红光芒的眼睛,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半天的观测,安度柯尔却在“看”到自己踏入那黑暗地下隧道之后....诡异的无论如何,都无法再看到任何信息了。
很明显,有着强大的存在阻碍和干扰,有意识阻止他对未来的窥视。
虽然对窥视未来一无所获,可是,也并不是毫无发现,至少,他能通过这个知道,异虫和混合体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背后一定有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存在,而且还有一个极其强大的存在插手其中。
“....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说,这是埃蒙在策划什么?”
自语着的安度柯尔,并没有继续进行徒劳的观测,而是带着满腹的疑惑,来到了室外。
现在的莫斯科,很多房子在战火中坍塌,到处是碎石瓦砾,电网被毁,民用通讯也中断了,除了要必要和用得上的地方有灯外,其它地方则是一片昏暗。
此时这迄今已有800余年历史,世界著名的古城已经残破不堪,废墟俯拾皆是,这寒冷的城市,在太阳落山之后,温度又一次迎来了大幅度的下跌。
这里的冬天气温很低,现在大约已经是零下十度左右,不过由于刮风很少,所以感觉上,相对来说倒是没有,温带大陆性气候的地区冬天个位数温度时,那种寒风刺骨的感觉。
莫斯科冬天温度是低,但是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冷的,虽说....实际上还是挺冷的,和待在冰箱冷藏室差不多。
不在乎这气温的安度柯尔,漫步在这遭到战争蹂躏的城市,考虑这很多的事情,却又不知不觉想到了什么别的事情上,最终停下了脚步。
独自在冰冷的街道伫立,举目四望皆是不认识的废墟和残垣断壁,在这无人的道路上,他突然间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处何处。
“我这是....迷路了吗?”
低喃着,安度柯尔抬头望向了远方的天际线。
难得的,安度柯尔因为目前的问题取舍,陷入了烦恼。
如果是以前的话,在回去的机会,与异虫毁灭这个星球、毁灭这一方世界的选择题之中,他几乎不需要更多的考虑,就可以让异虫占领这颗星球,然后再毁掉这里。
能以回去的机会来交换,毁灭这个世界什么的,也不过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毕竟世界、星球,那么多,毁一个又怎么样?
记得,在以前,艾拉曾经跟他说过这样的话,那是艾拉唯一会和他认真生气的事情。
“仇恨....那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你要是不愿意了,随时都可以放弃,这种事,你完全可以遵从你自己的意志啊!活着就不好吗?!”
“你不会不知道的,那对于我来说,可是一生的意义。”
毫无迷茫的他,只是平淡的答道。
“那是我的人生,仅存的使命,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其它东西了,难道,你要我就这么随意的丢弃自己的使命苟活下去吗?”
“这不叫随意啊!你可是坚持了这么多年了!受了这么多年的孤单和折磨!甚至连灵魂都已经如此残破不堪!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就只为了一个连救赎都不存在的目标,谁有资格责备这样的你啊!?没有人能责备你,即使是你死去的导师也绝对没有资格责备你!也更不会希望你变成这样啊!你已经足够.....”
“没有谁会责备我?是呢,能责备我的人都不在了,那些人都被我杀了,确实没有人会责备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错了....艾拉,不是别人会责备我,是我自己会无法原谅。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身为圣堂武士,身为第五舰队执行官的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苟且偷生的生存方式!”
安度柯尔持续眺望着远方,想起了当时艾拉无法接受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说过理由,可是要问为什么不能放弃的话。
那是因为,远远不够,不管是什么都远远不够,即使竭尽所有,即便燃尽灵魂,把此身燃烧殆尽,都碰不到原本应该存在的人事物。
绝对无法原谅的,不仅仅是埃蒙,还有愚蠢的自己。
可是,纵使他会迎来终结,但该死的只是他,这个世界是确实存在的,生活这无数生命,那些孩子就活在那块地方。
有罪的只是他,那些孩子是无辜的。
因此───
“果然....我没有办法放弃这个世界。”
看着手背上渗出血液的绷带,安度柯尔知道,这绷带的下面,那道伤痕依旧溢出灵能的光芒。
这个力量,是不惜一切代价获得的,禁忌的杀戮力量。
这是为了复仇而获得的力量,并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践踏了以往的信仰,背叛了自己的荣耀,吸收地嗪,掠夺精华,甚至是吞噬了那族人堕落而成的混合体。
原本安度柯尔自以为自己能放弃所有的东西,但现在他才发现,即使如此,只有放弃那些孩子的生命他做不到,他没有办法做出剥夺她们未来希望的事情。
想要回去,可又不想放弃这个世界。
“....我还真是变得贪婪了。”
在这世界上的无尽长夜里,安度柯尔的愿望,从来都只有一个而已,回去。
回到那个曾经的地方,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需要。
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个愿望,希望能守护好这个世界,创造出一个不属于他的乐园。
荆棘的复仇之路,需要做到心无旁骛,根本放不下其它多余的情绪,一旦多了别的什么,很容易一败涂地。
安度柯尔清楚,可是他难以放弃最后的原则。
烦闷、苦恼。
前方的道路,逐渐虚无缥缈。
明明前方就是道路,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在冰冷荒芜的街头仰望夜空,陷入迷茫之际,安度柯尔却突然察觉到,这附近似乎有人走过来了。
“那个.....”
“姐姐....?!不行的,危险....!”
回首望去,路旁的废墟之中,是一对衣服和双手,都非常脏乱的姐妹。
黑羽美砂不顾妹妹黑羽柚咲的劝阻,谨慎的走了过来。
“嗯....平民?我走出了军事区域吗?”
看着面前这位少女,再扫了一眼,躲在一旁未倒塌的墙体后面,因为他的目光而瑟瑟发抖的另一位少女,安度柯尔想到了,自己应该是离开了最前线的军事区域了。
不过按理说,这附近也应该全部是管制区域,也就是先前另一批早期被占领的区域里,躲在防空洞里后出来的居民的难民区。
“说起来,你们是打算寻找父母吧?找到了吗?现在还没有找到的话,差不多就可以放弃了。”
“找到了,非常感谢您能帮我们找到爸爸妈妈.....”
“然后?你想说什么,没有必要,你们应该恨不得跟我距离半个地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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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了路旁,在一截倒塌的只剩下大约一米高度的墙壁上坐下,像是夜观天象一样,双手放在身后两旁,满是尘土的断壁上,仰起头眺望这位处东欧的莫斯科的月亮。
平淡的望着这无意间打搅了他的迷茫,却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的黑羽美砂,安度柯尔并不生气,只是淡淡的一语道破了她的内心想法。
“啊....那个....有些难开口.....”
“....是吗?不急,我暂时也不赶时间。”
由于自己暂时也很苦恼,所以安度柯尔没有催促,并且愿意听一听这孩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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