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棠的确猜到了胡长安这次来是有要事,但她万万没猜到胡长安的事这么大。
不过身为国公之女,蓝海棠自然是不会被这点小事镇住的。
愣怔了片刻之后,蓝海棠也是定了定心神,娇笑道:“那不知胡公子,这事究竟是什么呢?”
胡长安笑了笑,直接切入了主题:“蓝姑娘知不知道,你们蓝家在溧水县,有霸占良民田地的事?”
“什么?那自然是没有的。”蓝海棠大大方方的笑了。
她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件事。
蓝家一向御下极严,蓝海棠相信蓝府里的人应该没胆子做出这种找死的行为。
毕竟现在可是洪武年间,朱元璋老爷子一向对勋贵世家管的极严。
要是被朱元璋发现世家私下抢占百姓土地,那么那些世家不死也要蜕层皮。
因此,蓝海棠也是对田庄的管事们耳提面命,千万不要做出这等短视的行为。
胡长安见蓝海棠一副轻松的样子,神情也是严肃了起来。
看样子此事,蓝海棠应该是并不知情。
那么幕后黑手,应该另有其人!
胡长安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卷百姓名册,严肃的朝蓝海棠道:“蓝姑娘,你可别不相信,你们家下人的确有抢占民田的情况。”
“我昨天刚刚去张家村实地走访过,这些村民们虽然在官府的册子上有登记,但是当我询问他们时,他们却说自己是给蓝府交税,而不是给官府交税的。”
“这分明就是蓝家有人,在私自侵吞本来属于官府的田产!”
“蓝姑娘,这桩桩件件都是我胡某人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蓝海棠看着胡长安递过来的名册,神情也是严肃了起来。
要是真如胡长安所说,那他们蓝家,犯的可是大罪啊!
蓝海棠连忙吩咐下人,把田庄的管事叫来了。
不多时,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便来到了前厅。
此人脸颊白圆,长得颇为喜气,正是蓝府的田庄总管事,刘管事。
刘管事一进门,眼珠子咕噜一转,便跪地干嚎道:“蓝姑娘,小人冤啊!此等卖主求荣之事,我刘某人怎么干得出来!”
蓝海棠望着这刘管事,也是颇为不忍。
这刘管事在府里的年纪,甚至比她还长。
自打蓝海棠记事起,刘管事就一直兢兢业业的管理着田庄。
在蓝海棠刚刚管事时,刘管事也给蓝海棠撑了好几次腰。
要不是有着刘管事的撑腰,蓝海棠现在这个主事人的位置,甚至还坐不稳呢!
看着干嚎的刘管事,蓝海棠也是心有不忍,朝胡长安和稀泥道:“胡公子,也许这里面有隐情也说不定呢?”
“我看刘管事也是个可靠的人,应该也不会犯下此等大错。”
胡长安听罢,不禁冷哼一声道:“蓝姑娘,你就别心软了。”
“我当时特意问了下,村民说每次来收税的,都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刘管事一听此言,不由悚然一惊。
什么!
这胡少爷,竟然亲自去村里问了?
看来自己这下想要藏住,怕是有些难了!
而蓝海棠看到刘管事陡然变换的神情,也是心中一沉。
她是何等聪慧之人,自然不难看出刘管事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
看来胡长安说的,八成是确有其事。
而且这件事,还很大程度上和刘管事有关!
望着刘管事,蓝海棠不禁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终究是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