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了一封来自一年前的信。”
这封没有称呼的信件这样开头。
我收到了一封来自一年前的信。
这听起来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你能否明白我的意思,但是我没有撒谎。这是我自己写下的信件——每年生日我都会提前为下一年的自己写下生日贺礼,可是去年因为工作调动,那封信已经被损毁了。
现在它就在我面前,只写完了一半。
被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拿在手里。他似乎也很迷茫,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写信时,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告诉我说,他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所以知道发生了什么,又说我们是一体的,我们会共同迎接命运。说实话,我觉得他在骗我。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会出现这种忽然找到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的故事。
怎么会有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呢?我觉得我好像遇到了按理说其他课的同事们才会遇到的那种、有着改变面容的技能的犯罪分子。
他问我一些对他来说是未来的事情。我没回答太重要的内容。后来他又问我一些丢失的文件找到了吗,我说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
然后他终于决定出去走走——说真的,这个人扮演的我青涩天真得让人感到惊讶,他真的是公安吗?是他的离开让我有机会留下这封信。
但我想我也不能完全无视他的话。
虽然上过警校受过训练,但很遗憾的是教官说我并不是适合接受战斗训练的料子,至今我也没有办法判断狙击点。周围有不少大楼,我只能凭借这些年来的经验猜测。
a栋和c栋或许是个好地方,d栋就在办公室对面,这太明显了,一眼就会被人看到。11楼到15楼似乎似乎高度合适,但是我所在的楼层是6楼,相信他也一定知道这一点。
在他离开前,他问我,现在真的是一年后吗?我敲了敲桌子,故作严肃地回答说,不,其实你回到过去了,现在是三年前。
现在我要离开这个房间了。希望外面没有一个冰冷的伤口对准我的脑袋,否则我在开门前的倒数就会成为我的生命的倒计时了。
3、2、1——
信件不长,降谷零很快就看完了。但信件的内容始终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信件内容属实,那么两个清河宏昌就是确实存在的。再加上一模一样的长相,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组织里某个被称为“千面魔女”的人。
但是贝尔摩德昨天不在日本。这是降谷零非常确定的。
而且就算组织想要公安的情报信息,也不需要总这样离奇又大费周章的手段,直接潜入窃取才更符合组织的神秘作风。
而且清河宏昌并没有说明他写下这封信时,究竟身处何处。
零点时离开办公室的,和凌晨一点二十三分离开神秘房间的,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清河宏昌?
降谷零点开风见发来的进行路线图。
零点时从办公室离开的那个清河宏昌的路线非常奇怪。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对他来说有些过于长了的薄款大衣毫无规律地四处乱逛,一直到零点十七分才终于决定叫了一辆车。
除开汽车驶入监控盲区的位置不算,这个清河宏昌几乎让这位司机把整个城区逛了个遍,最后回到了他叫车的位置。
清河宏昌应该没有什么下车的机会,计程车在盲区内花费的时间能对应汽车行驶速度。
而他下车后重新向警察厅走去。接下来清河宏昌没有再被任何监控摄像头拍到。
零点离开的这位清河先生的信息到这里止步。
降谷零调出监控视频。凌晨一点二十三分离开神秘房间的清河宏昌右臂夹着一个厚重的文件袋,神情相当慌乱。降谷按下暂停,开始放大画面。
这个清河宏昌的手中没有信件。
……死者这边的信息乱得让人几乎无从下手。降谷零揉了揉胀痛的额角。
手机铃声的响起暂时把他从一团乱麻的思绪中拽了出来。降谷拿过手机,来电显示是冲矢昴。
“安室先生,”赤井秀一在接通并确认了是降谷零本人后直奔主题,“我想我们昨天的判断稍微出现了一点问题。不愿意被称呼名字的这位先生确实怕光,但这个光的类别似乎不包括灯光这一类人造光。”
“关于你说的、狙击手所在的位置不时会有灯光扫过这一点,不能成为他不是那个狙击手的证据了。”
“他的弹药包里少了两颗马格南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少了两颗?”降谷零打断了他,“现场只有一颗子弹。”
“你也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公安先生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翻车了的伊织内心平静地看着赤井秀一当着她的面检查贝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