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不炜刚说完,圣旨就到了。太子率众将士接完圣旨,安排传旨官下去休息,留下费不炜单独商议。
费不炜道:“这珍妃早有当皇后的念头,现在她迷惑皇上,让皇上留殿下在连山关,却把代王召回京城,居心叵测啊。殿下,不要犹豫了,赶紧回京吧。”
太子郁闷地道:“圣旨已接,难道你要本宫抗旨吗?”
费不炜道:“圣旨,也是可以不遵的。”
太子道“先生莫说笑了,圣旨谁敢不遵啊?”
费不炜郑重说道:“做皇帝的就可以不遵圣旨。”
太子哑然一笑,道:“先生,你是不是糊涂了?竟说出这等昏话来,这谁不知道啊。”说完摇了摇头,往门外走去。刚走几步,太子突然停下,回过头看着费不炜。
费不炜也看着他,再次说道:“皇帝可以不遵圣旨。”
太子沉默了一下,道:“传令下去,将士们即刻启程,回京!”
此时,东北的代王,接到旨意进京,倒也不着急,一路上游山玩水,慢慢悠悠的,好不快活。这边,太子是急行军,日夜兼程。
京城,御慈宫,丞相范逸初跟皇后商讨,道:“太子回京,京城禁军是一道障碍,必须得把禁军控制在我们手里。可这禁军直接听令于皇上,兵部也无权调动。”
皇后道:“这秉笔太监陈广是我的人,如果加上掌印的太监于度肯帮忙,禁军这事就好办了。”
范逸初道:“老臣明白,马上着手安排。”
夜晚,掌印太监于度回房睡觉,忽然发现房间里有人,一看,竟然是丞相。
于度惊讶地问道:“丞相深夜到访,不知何事?”
范逸初从怀里拿出拟好的圣旨,道:“不为别的,就是想请于公公盖个印。”
于度大惊,道:“丞相,你这是矫旨,诛九族的罪啊。”
范逸初道:“皇上久病缠身,已经快不行了,这天下早晚是太子殿下的。现在珍妃迷惑皇上,有祸乱朝廷迹象,老夫只不过是提前防范。你识时务的话,皇后和太子是不会亏待你的;如果你不答应,今晚我也不可能让你继续活着,就算是皇上亲临也保不住你。”
于度眼珠一转,略作思索,道:“一切听丞相的。”
太子大军日夜急行,终于赶在代王跟前先到了京城门前。丞相范逸初让于度给禁军统领胡贯宣旨,即刻起禁军归太子统领,一切听从太子调遣。
胡贯接旨看了,圣旨是真的,玉印也是真的,于度是皇上身边的人,丞相是百官之首,太子是国之储君,这没什么好怀疑的,于是传令打开城门,让太子入城。
太子兵分两路,一路派手下大将朱正迅速接管了京城防务,另一路自己亲自带兵包围了皇宫。皇宫侍卫总统领见情况不对,刚想组织侍卫应对,不料被侍卫副统领从旁偷袭刺死。于是,皇宫顺利落入太子控制之中。
静思殿里,珍妃刚侍奉皇上睡下,由于丞相封锁一切消息进宫,没人向皇上汇报,珍妃直到此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珍妃偶然抬起头,才发现侍从们都不见了,整个静思殿里只得她和皇上两人。
珍妃不忍吵醒皇上,轻手轻脚地走出殿外,想看个究竟。刚一出殿,珍妃就被人捂住嘴,反绑双手抬走,珍妃都还没反应过来。
太子吩咐众人殿外等候,自己一人带刀进了静思殿。
皇上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来了,睁开眼一看,是太子。
皇上道:“是皇儿啊,你回来了。”说完又闭上了眼,刚一闭上眼,皇上猛然身子一抖,睁开眼问道:“你怎么回来了?父皇不是让你留在连山关吗?”
皇上见太子全身武装,静思殿里此刻又不见其他人,皇上惊问:“谁允许你进来的?殿里其他人呢?朕的侍卫何在?”
太子道:“父皇,不用喊了,喊了也不会有人进来的。”
皇上毕竟是皇上,很快冷静了下来,明白了眼前的形势,道:“你带刀进来,是要造反吗?”
太子解下佩刀,放在地上,道:“儿臣别无他意,只是有句话问你,父皇是不是要改立代王为太子?”
皇上道:“混账,立太子之事岂能儿戏,父皇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你听谁说胡说的?没这回事!父皇一直都认你为太子,重点培养,根本没有动过换人的念头。”
太子道:“那你要我留守连山关,却把代王召回京城干什么?”
皇上道:“父皇想见见自己儿子都不行吗?你疑心太重了。”
太子道:“是我疑心重,还是父皇另有隐情啊?”
皇上悲哀地说道:“父皇一直以你为荣,没想到你却怀疑父皇。今天还做出逼宫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父皇好伤心啊。”说完,皇上猛地把被子往太子眼前一扔,想起来抢地上的刀,无奈久病缠身,走没两步就倒下了。
太子把皇上架回床上,轻轻地盖上被子,忧伤地道:“父皇,你为什么要起来夺刀呢?原本我还想让你做个太上皇,可你为什么要逼我?”
顿了顿,太子接着说道:“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现在我回不了头了,父皇,你别怪我。”说完拿起被子紧紧捂住皇上的呼吸。
皇上拼命挣扎,可一个久病之人,哪里挣扎得了,慢慢地,慢慢地咽气了。
太子走出静思殿,对守在外面的人说:“皇上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