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痛苦、愤怒、惶恐、燥郁是不可能的。三人如同被铁棍闷头一棒,打的理智全无,他们甚至都有些神志不清,难以接受不久前还灵动的人儿,现下已经变成了冰冷再无生命力的尸体
他们很想彼此怨怼、趁此发泄出心里的恨意等负面情绪,但一看见栗软就那么冷冰冰的躺在那里,就犹如冷水浇顶。再不冷静,也被迫冷静下来。珏用手遮住眼,片刻才用沙哑的嗓音道:是该谈。不管是墨珏,还是洛栩,心里都有数不清的疑惑。就比如,为什么墨珏和邺笙在战斗途中,会彼此丧失战斗力,灵魂撕裂般的痛苦不堪!为什么洛栩不设身战斗,也会受到牵连邺笙眼里无光的扯唇笑了笑,事到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不得不信。
所以,我们是同一人,规则是无法自相残杀,才会互相丧失所有战斗力”墨珏一时觉得可笑讽刺。
他不禁又回想起前段时间。为了抢夺栗软,他和邺笙针锋相对。结果现在才得知,这一切根本没必要,他们本可以用一种更和平、温和的方式解决掉问题,却偏偏采用相对暴力的方式,酿成如今这个悲惨结局。
这能怪谁要怪就怪他们过于自私偏执,过于自大愚昧。洛栩怔怔的看着栗软的胸口。血液已经被清理掉了,那里不再有刺目的血痕。
永远无法抹除的是胸口上利箭留下的洞。那么深、那么狰狞。洛栩光是想想,就眼前发昏,心里沉重难以呼吸。栗软那么娇,那么怕痛,被利箭捅穿的时候,他该有多疼啊!没人知道这个表情冷漠的男人心里情绪有多汹涌泛滥,他将栗软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垂下了头,声音又夹杂着一丝不分明的委屈,“说好一醒来就能看到你的。”
“骗子。”被利箭刺穿胸口的一刹那,栗软只觉得自己死定了。疼痛麻痹了他的神经,他眼前发黑,疼的想昏睡过去。
生命力流逝的同时,他听到系统用一种惊怒不已的声音对他讲话。
“你竟然竟然什么竟然为了救墨珏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栗软没能听清便意识皆无。
他本来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却没想到还能睁开眼。
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顺滑的丝绸、水晶吊灯、浅蓝色的壁纸、高定的家具、柔软的地毯,一切一切都昭示着一件事。
他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于他而言还很熟悉,正是他附身在栗荀身上,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栗软迷茫的颤了颤睫毛,涣散的眼神一点点凝聚,他赤着奶白娇嫩的足走到了窗前,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草坪,是鲜花,是栗家为了照顾他打造的人工泳池,处处彰显末世不该有的奢靡。哦,他真回到了栗家!栗软第一反应就是呼叫系统:“系统”半天没得到响应,不论是那个坏脾气的快穿系统,还是那个不怀好意的“系统”。发展走向令栗软百思不得其解,正当他琢磨的时候,有人轻轻敲了敲他的房门。
“少爷,您起来了吗早餐已为您准备好了。”栗软开门,见到的不是栗一,而是老管家。老管家是父母留给栗荀的,如今已经年迈了。栗软看着老爸家苍老的面孔,呆呆问:“我几岁了”老管家被逗得抿唇笑了笑:“少爷这是睡迷糊了连自己多大都忘记了您已经十六了,再有两年就是成年礼了。”十六栗软终于搞明白了时间线。
他回到了栗荀十六岁的时候。真正的栗荀的灵魂不见了,由他来掌控这个身体。栗软记得,就在十六岁的时候,栗一到了他面前,成了他的伙伴,他的试用管家。但怎么找到栗一的,他并不清楚。,也就让老管家注意下,同岁,右眉毛有一道小伤疤的少年。老管家很宠少爷,没问原因,就去照做了。关上门,栗软去了浴室,看着镜子里青涩稚嫩却难掩漂亮的脸,微微叹口气。
他回到了栗荀身体,回到了多年前,也不知道平行时空,那边的洛栩三人过得怎么样。
在栗家,栗软就是身份最尊贵的少爷,是栗家的继承人。不论是栗生,还是更娇蛮的栗拾,都不敢惹他。栗软还记得栗拾追杀他的那个仇,洗漱用过早餐后,便去了栗家专设的学社。是个有多个偏系的大家族,学社里学习的自然也是栗家的子弟,因为特权,栗软拥有自己的个人讲师,在别墅里教学。他不用来学社,因此学社里便属栗拾地位最高。这些少年年纪小便生出了组织小团体排挤欺负弱小的怀念头,其中小团体以栗拾为老大。栗软刚踏到门口,还没推开门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的哭声,还有一些变音期少年的公鸭嗓。
“听说你上次的药剂分类考试考的不错啊,连栗拾少爷都比过了,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啊”
“连讲师都打算让你担任课代表啊,呵呵,就凭你这个低贱私生子,你配吗”